“没什么,快回宫吧,如今气也出了,阖宫上下也知道你家主子是个小肚鸡肠,喜欢落井下石的小人了。”关婉仪恶意的笑着。
“主子”阿盼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浑然不顾身上的衫裙,步子迈的跟男子一般大。赶紧小碎步的跟上去。
……
关雎宫中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啪’的一声,手里的笤帚倒在地上。
正在洒扫回廊的羽书甫一转身,恰巧看到一身明黄龙袍的皇上,以及他身后一众半弓着身子的宫人,她脸上的惊讶之色让本来就浑身散发着‘不耐烦’三个字的匡越,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让虞幼白给朕滚出来”
第3章
“发生何事了?”刚从内殿出来的虞幼白一脸的无奈。这皇上不是讨厌她吗?怎么还如此阴魂不散。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半拉苹果,一脸无畏的盯着怒视着她的匡越。无论什么事,气势上先不能落了下乘。
皇帝又如何,大不了过段时日,她将这原身的后事了了,偷偷溜出宫去。到时候带着羽书,她们俩便是天高任鸟飞了。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跟羽书在关雎宫内转悠了一圈,如今正是饿的时候,这筷子刚拿起来,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幸亏她临时从桌上拿的这苹果还可以垫吧一下。
“你……你成何体统?”匡越骨节分明的手指着正皱着脸瞥向他的虞幼白。微微颤抖的手指加上他脸上的暴怒,吓的一众宫人‘扑通扑通’的接连跪下,羽书也不列外,赶紧将手里的笤帚扔到一边,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此时站着的就只剩下浑身被怒气包裹的匡越与仍然没有明白自己哪里做错的虞幼白。
“我什么时候提桶了?”歪着头,虞幼白又咬了两下手上的苹果。卡兹卡兹的模样,就像只兔子。
“果然跟你母亲说的一样,粗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你能做出那等厚颜无耻,狠绝毒辣之事也就不足为奇了。今日看来,让你做这常在也是抬举你了。”
“皇上,您不要听信他人的谗言,我家娘娘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跪着的羽书直起身子,跪着往前移了几步,护主的辩驳道。
“呵,这话,可是你家娘娘的嫡母告知朕的!”匡越上前半步,眼圈泛红,眼中泛着怒气,突然捏住虞幼白的下巴。尖尖的下巴隔的他手有些难受,匡越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原来那日是你使的计谋,让阿清进不了宫,还丢了性命。你等着,朕本以为你只是性格跋扈,没想到还如此狠毒,你的心肠是黑的吗?那是你的妹妹啊”
“呵,母亲,妹妹?”学着匡越的语气,虞幼白往后退了半步,努力的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但是奈何匡越常年练武,手劲大的很,她大病初愈的身子怎么可能挣脱的开?
她还当是如何,原来是为了那俩人的事。这也是原身一直未了的心愿之一,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了,今日非把这事给他俩掰扯清楚不可。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都是虞幼白幼年时期所遭受的苦难,那些无一例外,都与眼前男人口中的‘妹妹’、‘母亲’有关。
什么妹妹,母亲怕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也不过如此,虞幼白的亲生娘亲王氏,就是匡越此时口中,那个所谓的妹妹害死的。
王氏身为虞幼白父亲的平妻,她当年的死,却没在虞府中激起一丝的水花。
若不是脑海中那确凿的记忆,虞幼白很难想象,在冬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只着单衣,日日要在马厩中与马儿睡在一起取暖,才不至于被冻死。这一切都拜她那人前菩萨,人后罗刹的嫡母,以及一直以来将她们母子三人视若无物的父亲所致。
而虞幼清,虽说那时尚且年幼,但是她小小年纪行事并不比她那母亲良善多少。
虞幼白摸着右侧耳垂上,一道已经结疤的豁口,这就是拜她那好妹妹所赐。这样的妹妹,这样的家人,也怪不得原来的虞幼白会竖起浑身的刺来应对一切,以至于就算进宫后,阖宫上下都传出她跋扈嚣张的名声来,她都不愿意收敛一二。日日用刺对人,这么多年,怕早就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
她前世是一颗仙人球,原本就不是什么艳丽的娇花,若说性子,她与原主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而且就在刚刚,她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心中突然迸发的愤恨。这种愤恨浓郁而强烈。并不单单是她自己的,应该是原主这具身子残存的余念。
“你还欲颠倒黑白?”匡越此时此刻对于虞幼白辩驳的话是半句也听不进去。
“没错,臣妾当年确实是顶了她进宫的机会,可是她呢?你可知当初她对臣妾做过什么。她杀了臣妾的亲娘,还欲害死臣妾,难道这些报应不是她应得的吗?”说这话的时候,虞幼白语气从未有过的平静。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她不相关的事,确实是,这是原主未了之事。这几日她梳理明白各种关系之后,除了对原主做下的各种事感觉可怜可恨之外,也只想帮原主圆了心愿,清了因果,往后她就能心无挂碍,畅快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毕竟在危险重重的后宫之中,如果头上一直悬着一把刀过活,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