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怔怔地看着他, 许久许久,仿佛要确认他的存在一般。
此刻的苏棠正被打横抱着,方重衣大概是看她在书桌上睡着了,想把她抱去矮榻上休息。
见她醒了, 他也没有放人下来。
苏棠神不守舍的, 直到身子沾上柔软的床榻,这才后知后觉, 慢慢松开了他的衣襟。
“你去哪儿了?”她抬起眼,轻声问。
“把那幅画装裱起来了, 怕你手冷。”方重衣平静说道。
苏棠沉默了片刻,此刻是冬天,室内都燃着暖炉,与外界温差大,她平日若要裱画都会特意去南面闲置的那间小书房,那里温度自然、没烧炭火,不会因为温差过大造成画心的起皱或皴裂。
当然,每去一次也挺冷的……手得冻僵。
她抱着软垫靠在榻上,想说王妃她们来过了,把事情都告诉她了,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场。
方重衣同样沉默不言,他想起苏棠睁眼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神色,原本就灰蒙蒙的眸子更加黯淡。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感情,苏棠是抵触、甚至难以适从的。
“棠棠是不是……怕我?”
苏棠一怔,缓缓抬起眼,方重衣坐在榻檐边,眉目微垂,零碎额发投下灰灰淡淡的阴影,神情不分明,声音却格外寂寥。
她鼻子微酸,轻轻勾住他的手指,道:“我是怕你。”
方重衣的心慢慢沉下去,像浸到了冰水里,苦涩难言。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叹,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起。苏棠从矮榻上起来,翻身坐在他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一字一句认真道:“可是我更喜欢你。”
书房里静得仿佛没有人,窗外的树叶沙沙声让方重衣回过神来,眼中有了恍惚的、不敢置信的色彩,像怕人消失在眼前一般,小心翼翼环住她的腰。
苏棠顿了顿,又静静说道:“我知道,你总害怕我离开,你不要担心,我以后哪也不会去的,更不会一赌气就从你身边逃走,因为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说到这,苏棠挠了挠脑袋,有些话面对面说不出来,索性收紧双臂抱住他。
她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含糊呢喃道:“有一次你说要对我好……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对你好的。虽然我有时候难以接受你的想法、做法,甚至害怕,但我知道每个人性子不一样,对待喜欢的人方式也不一样……也许以后我多陪着你,你就会安心,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完,她淡淡垂眸:“我也不会再那么怕你……”
方重衣还没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表白”,眼神迷蒙得跟在做梦一样。
苏棠说完长舒一口气,半天没等到回应,又拧起眉头:“你怎么跟没听见似的。”
“……”
“我要亲你了!”
疏离的目光总算凝聚,他点点头,望向她的目光格外珍重:“好。”
这么久以来,苏棠几乎还没有主动去亲过他,夸下海口后,抿唇准备了好一阵。
不等她靠近,环在腰上的手已然轻轻一收,她的眼前随即覆下一片阴影。轻柔的吻落在她眉心、眼角,两人交汇了视线,便自然而然吻在一起,清淡而绵长,没有狂风暴雨般的侵占,如火的掠夺,也不似烈酒那般浓烈灼人,只是像甘茶般醇厚悠长,像彼此轻轻抚慰对方的伤口。
两人怔然对视了片刻,目光都是迷离的,水雾缭绕的瞳眸里唯有对方的影子,片刻后,又不由自主再次凑近。
断断续续地亲着,不知是谁的呼吸逐渐有些紊乱,方重衣珍惜地把人拥在怀里,唇角含着一丝浅淡的笑,低声在她耳边道:“棠棠。”
只是轻唤一声名字,对方就已然会意。苏棠额头抵在他肩窝,咬着唇,含糊地回应:“嗯……”
彼此紧紧相拥,直到两颗心毫无距离地贴合在一起。
两人窝在矮榻上闹了一阵,过后,苏棠迷迷糊糊小睡了过去,再睁眼时,依旧安稳地躺在他怀里,身上盖着轻薄的锦被。
窗棂上透出灰淡的天光,枝叶的影子在摇晃,似曾相识的情景让苏棠有些恍惚,依稀想起当时被方重衣从寿宴带回来,晚上吃他的宵夜,结果喝醉了,被那人抱来这张矮榻睡。第二天醒来,窗外也是这般天气。
环顾某人的书房,她不由地忧心忡忡起来,才短短三天,他们就闹到了书房等各种各样的地方,往后岂不是更凶残?受不住啊……
“棠棠?”
“啊,没,没什么。”
苏棠收敛不着边的想法,漫不经心的目光往那人胸膛上移,半遮半掩的衣襟下隐约有一道浅红色的狭长伤痕,不由地一愣。
她怔然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那道伤口,问:“是不是很疼?”
方重衣眸光微沉,良久,缓缓开了口:“你是听她们说的?”他本不打算将那些事说与苏棠听,只想它随着时间慢慢淡化过去。
“嗯,我知道了……”
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