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般的孱弱,又不是纸做的。”
“噗。”并不驳去于绯诗的话,易无风低头浅笑,忽尔拉上于绯诗的手。紧紧的握在大掌之间,用着极大又不至于伤着于绯诗的力度。如斯紧致,让于绯诗稍稍觉得很是压迫。遂尔转头,看着易无风,启唇轻问着,
“你似乎有心事?”
“我带你去个地方。”不做回答,易无风深若寒潭的眸子露出浅浅的光,
“也许,你不会很喜欢那个地方。”
“那你还带我去?”接着易无风的话,于绯诗似恼非恼的瞟过易无风一眼。易无风也不在意,反而宠溺的看着于绯诗,启唇,
“因为,我想带你去呀。那可是百年之后,你们的归宿之地呢。”
“噗。”似乎隐隐明白什么,于绯诗别开眼,嗤嗤笑出声。
自从江南出来,她跟易无风之间,进展的似乎很是微妙。那种感觉,有点甜蜜,有点缠绵,又有点让她不知所措。
易无风说,要让她习惯他们之间的相处。所以,并不着急着回宫,而是带她走遍乾元朝的山山水水。此番,又不知道他要去的何处。
画舫行至两日,方是停下,入目的山峦陡峭,气势宏伟,让于绯诗觉得很是熟悉。
下了画舫,已经有人走来扶着于绯诗坐上马车。想了想,于绯诗决定跟易无风一到骑马而行。待的走近,于绯诗才是想起,眼前的地方居然是皇陵。
守在皇陵的人也是临时才接到的旨意,接驾接的是措手不及。
看着跪在眼前乌压压的一群人,于绯诗忽尔想起,第一次陪易无风来皇陵的时候,还是冷妃死的时候。那时候,她陪着易无风送冷妃的灵柩入皇陵。猛然间,于绯诗心中有些疼。
虽说冷妃已死,但是有些东西就恍如烙在心中的痕迹,怎么都还是非常的介意。
没有直接去落脚的别院,易无风带着于绯诗去了后山。就是当初,两人一起跳崖的那片后山。
站在后山的石台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皇陵的整个轮廓。拔天而起的气势吞噬山河,延绵不绝的山脉延着山势铺开,好似一幅画卷。泼墨点点,青山默然入画来,峰顶缭绕的云烟像极了缭绕其间的龙气。
纵然是于绯诗这种不动风水的人都能看出,此地的不同凡响。
“看那儿。”俯身到于绯诗的耳边,易无风抬起手,指向山后正在修建的一出陵墓,跟于绯诗道,
“看到没有,那儿便是你我百年之后,同寝之地。”
“陛下。”可没有易无风那样好的气度,听着易无风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于绯诗眼底升起微薄的恼意,
“陛下依然年轻,万不得说这样的话,……”都没等的于绯诗将话说完,易无风一边将其搂入怀里,声音低沉而细缠,
“人终有一死,哪有那么多的忌讳。但我只愿,无论生死,皆有你在身旁做伴,便是今生无憾了。绯诗,你愿意在百年之后,与我同寝么?”
似是因易无风的话,陷入无限的哀思当中。不得不说,易无风的这席话,在于绯诗的心里下来满满的感动。眼底泪光依然遏不住,依稀泛滥,于绯诗点了点头,
“绯诗定然,一生一世陪伴在陛下身旁。只要陛下,不离不弃。”所有的恩怨纠缠,所有的埋怨责怪,在这一瞬间都已然在彼此的对望中,消失的烟消云散。
自此之后,她不再是他的棋子,而他,也不再是高不可攀。
“陛下。”铁眼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无奈这时候接近日薄西山,临近晚膳时辰。玉公公此行没有随驾,因而,在何处传膳这中宫人做的事情,只能由铁眼来完成。几乎是低着腰,铁眼不敢去看眼前的情形,小心的请示着,
“即将临近晚膳时辰,陛下可是要在行宫里头用膳,还是回宫去?”来到皇陵,皇宫就已经离的不远。皇陵跟京城的距离,也不过半日的路程。
如果连夜赶回去,也是可以的。但是不清楚易无风的主意,铁眼不敢妄做主张,只能请示着易无风。
被铁眼打断,易无风心中有着薄薄的怒意,碍着于绯诗在场不好发作。忍着眼底涌起的阴翳,答,
“就在行宫用膳吧,今晚,我们都歇在行宫。”
“是。”得到易无风的答复,铁眼不敢再留下来碍眼,躬身退离易无风的视线。
看着铁眼战战兢兢的模样,于绯诗顿时觉得好笑,
“倒是难为铁统领了。”
见的于绯诗为铁眼鸣不平,易无风心中甚是不满,不经意的撅起唇,
“他有什么好为难的。”
“跟了你这么一个主子,还不为难呀。”丝毫不留给易无风面子,于绯诗横来一句,便答。近日来,被易无风细心的宠在手心,于绯诗的胆量大了不少,已经敢跟易无风叫嚣。
“好呀你,看我怎么罚你。”眼底的宠溺一丝不苟的流露下来,易无风自然不会真的罚于绯诗。不过是将她禁锢在怀中,缠绵的亲吻,铺头盖脸的笼罩下来。
正好日落,夕阳的余晖缓慢洒落,铺满天地的胭脂色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拢在其中。旖旎光晕下,将眼前的美景照成了一幅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