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没想到,她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地挖,如今连天网都快捅破了,云迟竟然强硬至此,说什么也不放手。
她心底灰蒙蒙一片,苦味翻江倒海地往上涌,觉得上辈子怕是真真欠了他的。
她恨恨地看着他,“既然太子殿下想继续玩,那么我就奉陪到底,如今你见我弱不禁风好欺负,便可着劲儿的欺负,我劝你祈祷自己别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否则落在我手上,我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云迟闻言“哦?”了一声,笑问,“就算我以后有手无缚鸡之力时,你打算如何欺负我?”话落,手指按了按她唇瓣,眸光似笑非笑,“也如我对你这般欺负回来吗?”
花颜脸如火烧,一把打掉他的手,眼睛冒火,咬牙道,“你别太得意。”
云迟煞有介事地点头,“好,我等着。”
花颜气恨地闭上了眼睛,懒得再看他,浑身苦死了,又暗骂秋月,若不是她说她不喜欢喝药,云迟哪里会这般折磨她?笨死了的笨蛋。
福管家匆匆走来,在门外小声开口,“殿下!”
云迟“嗯”了一声,“说吧!”
福管家连忙道,“太后请您速速进宫。”话落,小心翼翼地道,“还说了,您若是再躲着不去,她就死给您看。”
花颜闻言,顿时心情大好。来了!
云迟低头看了花颜一眼,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眉眼弯弯,笑意掩都掩不住,哪里还有刚刚苦得皱成一团苦大仇深的模样?他敲她的额头,气笑,“你也别太得意了。”说完,将她身子放好,站起身,对外面道,“去回话,就说我换了衣服就进宫去给皇祖母请安。”
“是。”福管家连忙去了。
云迟再不逗留,缓步出了房门。
他刚离开,秋月便快跑着进了屋,来到床前,看着花颜,“小姐,您怎样?可还好?”
“好个屁!”花颜忍不住爆粗口,坐起身,伸手敲她脑袋,“笨阿月,你算是笨死了,我快被你害死了。”
秋月脸一白,捂住脑袋,委屈地说,“昨日晚太子殿下逼问我如何能尽快追踪到您的踪迹,奴婢想着一旦开口说有办法第一时间追踪到小姐,那么以后太子殿下只要找不到小姐,就会拿奴婢是问,奴婢就会成为小姐的软肋了。所以,死活没说,殿下怒气冲冲地走了。难道是奴婢错了?应该告诉太子殿下?小姐就不会吃亏了?”话落,她跺脚,“苏子斩也太可恶了,怎么能轻薄小姐呢?您如今总归是顶着太子妃的头衔呢,他也太……”
“住嘴!住嘴!”花颜打断她,白了她一眼,“不关苏子斩的事儿。”
秋月一愣,看着花颜的唇,“不是苏子斩?难道是太子殿下轻薄了小姐?”
花颜脸色一黑,一只手捂住额头,气怒地骂,“云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秋月愕然,真是太子殿下轻薄了小姐?
花颜伸手又敲秋月的头,警告,“以后我的事儿,任何事儿,都不准对云迟说一个字。今日便是你说了我不爱喝汤药,他便逼着我喝了一大碗,苦死我了,不是人。”
秋月一呆,也想起这码事儿,她都说了小姐不喜欢喝药,太子殿下偏偏让她开一剂药,她后知后觉地问,“小姐,你不喜欢,他却要你喝?太子殿下这是为何?”
花颜恨恨地道,“他这是报复!”
秋月立即惊奇地说,“小姐,您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
花颜也不隐瞒,便将昨日跟随苏子斩出京喝酒,今日与云迟一起去了清水寺之事三言两语说了。
秋月自小跟着花颜,虽然大多数时候在花颜看来笨死了,但少数时候她也是聪明的。听罢后,立即明白了。欷歔道,“苏子斩竟然背小姐走了三十里山路,与传言那冷血狠辣的人一点儿也名不副实。您给太子殿下设下的陷阱圈套他竟然还真的上钩了,顺方赌坊的事儿刚过去,竟然这么快。老天,这事儿可大了,怪不得殿下那副山崩地裂的神色,看着都骇人。”
花颜听着秋月絮絮叨叨,想起云迟接下来要想保住她太子妃的头衔,势必要辛苦费一番力气地应付多方人马,她心情便又好了起来,对秋月摆摆手,“行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困死了累死了,要好好睡一觉。”
秋月看着花颜神色虽然轻松,但脸色发白说不上好,点点头,走了出去。
花颜拥着被子,很快地便睡着了。
清水寺太子和太子妃联手抽了两支大凶的姻缘签之事,如雨后春笋风吹嫩草以挡也挡不住的势头腾地便冒起了砰砰火星,很快便烧成了燎原之火,从三十里地外传到了京城,半日之间,京城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市井巷陌,人尽皆知。
百姓们惊奇地谈论着,朝堂也炸开了锅,宫里更是电闪雷鸣。
云迟踏出东宫,马车驶过荣华街,便听到街上人潮哄哄地谈论这件奇事儿。说太子妃在进入东宫之前,便在清水寺抽过一支大凶姻缘签,太子不信,今日免了早朝亲自携太子妃前往清水寺,德远大师亲自验证签筒签文,却还是凭空冒出了两支一模一样的大凶姻缘签,这等惊奇之事,说是上天示警,这姻缘结不得。
云迟一路听着,脸色平静,待有人发现是东宫的马车和护卫队经过,齐齐地噤了声,不敢再议论。但马车和护卫队走过,又继续地谈论起来。
南楚开放言路,所以,百姓们都十分大胆,只要不是欺君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