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唤?这般痛苦。
阎锦紧紧闭上眼,用力的思考,然而却是枉然,那道痛苦的声音折磨着她,令她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你回来……”
为何这般熟悉?
“你回来……”
漫天的痛苦似要将她包围,阎锦摇头,欲摆脱那道声音,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极致的痛苦压下来,心似乎被压得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你……回来……”
……
“啊!”
阎锦猛地坐起身来,右手紧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明明是隆冬,她却浑身湿透,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梦里的场景她已记不得,那股痛到极致的感觉却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似在她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窗外一片漆黑,天还未亮,阎锦摸索着开了灯,却一下子怔住,玻璃门上依稀映出一个影子,脸庞精致,身材曼妙,眼眸如月,亮似繁星,分明是个美人儿。
阎锦怔怔抬手,摸上脸颊,忽觉恍如隔世。
*
凌晨四点,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打开了阎锦的门,她先抬头望了望楼上,见楼上没有动静,笑了笑,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拿去厨房放下,卷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刚将厨房整理干净,便见阎锦走下楼来。
“小姐,早。”杜娟笑着跟她打招呼。
“早。”阎锦揉揉眉心,走去沙发上坐下,“杜娟,给我倒杯水。”
杜娟笑着应了,接了杯水递给她,见着她的样子,便是一惊,“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
阎锦脸色苍白,眼底有着一圈明显的乌青,神色疲倦,似累极,杜娟认识她这么些年来,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便是她连着几晚加通宵,亦没有这么累,哪能不惊讶。
阎锦皱眉喝下水,方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小姐,时间还早,你吃了早饭再走不迟,我这就去做,你稍等。”杜娟说完,便急急往厨房走,却被阎锦叫住了,“杜娟,不必了,我没胃口。”
“这……”杜娟犹豫,她给阎锦做了那么久的保姆,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阎锦已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想再唤,却是迟了。
冬天的清晨,寒风刺骨,阎锦昏沉的脑袋被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四点钟,路上不见行人,漫无边际的公路上,只有一辆车飞驰而过。
自她昨夜恶梦醒来后,便再也睡不舒服,一闭眼,便是那痛苦的呼唤声,她不知道呼唤的那人是谁,感觉却很熟悉,似她认识的人一般,可她一时却想不起来。
汽车拐过一个弯,空无一人的马路中间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阎锦一惊,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划过地面,留下两条长长的黑痕。
那人身材矮小,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脸藏在尖而长的帽子底下,看不清楚,这副打扮,颇像传说中的巫师。
阎锦心里浮起一股淡淡的古怪感,却并不怕他,见他直直立在车前,便下了车,“你是谁?请你让一下。”
那人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灯光,阎锦看清了他的模样。
不,该说是她。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长着一张娃娃脸,阎锦差点撞到她,她却半点害怕的神色也没有,嘴角边反而带着一抹笑,落在阎锦眼里,越发古怪了。
“姑娘眼神不稳,眉心带黑,可是被不好的东西缠上了?”她笑着说道,声音是与外表不符合的沧桑。
阎锦警惕的看着她,声音冷淡,“没有。”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姑娘若要找我,便到西区北街来。”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等她回答,转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阎锦轻吁一口气,重新坐进车里,汽车启动,往着那人走的方向开过去,然而阎锦却未再看见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
又是夜晚,御锦园。
“你回来……你回来……”床上的人儿皱紧眉头,额际冷汗直冒,梦里那道声音始终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呼……”
阎锦坐起身,大口喘着气,连日来的恶梦让她心情差得要命,脸阴沉沉的,不见半点喜色,弄得公司里的人见到她,躲得更远了。
待气喘匀了些,阎锦便伸手去摸旁边桌上放着的水杯,水杯没摸着,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阎锦一怔,转头看去,却一下子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一块椭圆的血玉安静的躺在桌上,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便只瞧了一眼,她亦能说出它的特征来,只因,它属于他。阎锦拿起它,静静的瞧着,忽然明了,那让她觉得熟悉的梦里人,不就是百里墨吗?只是……
“姑娘若要找我,便到西区北街来。”那人的声音忽地在脑海响起。
阎锦将它放回桌上,用被子将自个儿裹起来,定定的看着它,如此诡异的事情,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她‘死’时少年悲伤的脸庞,忽然便释然了。
阎锦起身,开了电脑,开始做事情。
早上九点,阎锦打下最后一个字,忽觉困意袭来,出于本能,她爬上床去,闭眼睡觉,这次的梦里不再有少年痛苦的声音,她如飘在云端一般,无比舒畅。
十点半,杜娟忍不住上来查看,却见房门大开着,床上被子凌乱,似主人刚起一般,被窝里却没半点热气,电脑开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