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默在桌椅边坐下,要了一些酒菜,由于苏澜清此行的最大任务便是保护他,故他必须站在他的不远处,一步也离不得,而萧君默极想让他坐下跟着他一起吃,却碍于别人的存在,不得不将要出口的话咽回去,一顿饭也食之无味。
等他回了屋中,苏澜清才松了口气,让小二备热水准备沐浴一番,身上衣服湿答答地黏着,好生难受,他关上房门,将衣服搭在屏风上,进入浴桶中。
闭上眼,苏澜清只得片刻的休息,忽而耳边传来推门声,他眼神微变,飞身跳出浴桶,快速地披上衣服,闪身出屏风,手中抓着一把匕首,“何人?”
匕首抵在来人的脖颈上,苏澜清抬头一愣,“殿下恕罪!”
来人正是萧君默,他担心苏澜清甚么都没吃,故拿了些糕点过来给他,没想正巧撞上他沐浴,还被匕首勒了脖颈,他毫不在意地笑笑,将手中糕点放在桌上,道:“澜清,这些给你。”
萧君默低头注视着苏澜清,眼前人浑身还在滴水,显然是匆忙间从浴桶里出来,白色的衣裳沾了水贴在身上,某些地方若隐若现,衣襟微开,露出锁骨与半边肩膀,再往下……
萧君默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抬手摸摸鼻子,只觉鼻中似有热液要喷出,不由得瞥向别处,故作镇定。
“多谢殿下。”苏澜清退后一步,萧君默离开后,他回到屏风后,却是没了沐浴的心思,只匆匆洗过,换上干净的衣裳。
为了方便保护,苏澜清的房间就在萧君默的旁边,两张床一墙之隔,中间的墙壁实则只是刷了层墙灰的木板,苏澜清将木板打开一些,侧身面对着萧君默,不敢闭眼休息。
“澜清,睡会儿罢,不会有事的。”别说他睡在自己身侧贴身保护,外头还有侍卫守着,暗处还有影卫,要是有人胆敢寻事,那真是不自量力。
虽然萧君默这么说,但苏澜清还是不敢大意,一直睁着眼睛,萧君默见状笑开,“澜清,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一方面他是不习惯睡觉时有人盯着他看,一方面……他会以为澜清想通了,接受自己了呢。
苏澜清撇嘴,转过身平躺着,既然看着他睡不着,那不看他总行了罢?
一盏茶过去,两人还是没有睡意,尤其是苏澜清,重任在身,一直不敢睡,萧君默无奈,莫非他要这般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吗?他一阵气闷,无奈地转身,背对着苏澜清从枕头下拿出一截无色无味的迷香,悄悄点燃,本是带着有备无患,没想到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迷香的味道渐渐散开,苏澜清只觉大脑混沌,想睁着眼,眼皮却不听自己的,他警告自己不能睡着,然不多时还是没了知觉,昏睡过去。
萧君默灭掉迷香,从床上爬过去,看了苏澜清半晌,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将他纳入自己怀中,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他才能安静地抱着他一会儿,等到天亮澜清苏醒,又是另一番光景。
抬手温柔地抚摸怀中人的睡颜,萧君默叹气,不知澜清何时才能接受他,他有很多的耐心,却怕等不来他的心甘情愿。
罢了,终究是他输给了他,无论如何,他都会坚定地等下去。萧君默紧了紧怀抱,趁着夜色低下头抵住苏澜清的额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满足地闭眼休息。
第二日,苏澜清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身旁的萧君默已经不在,屋里只剩他一人,他抚了抚有些疼痛的头,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甚么事,只记得自己越来越睏,紧接着便睡着了。
莫不是发生甚么事了罢?苏澜清慌忙起身下床,匆匆洗漱一番后到楼下一看,萧君默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用早膳,他松了口气,紧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看来没发生别的事,至于昨晚,大抵是他太睏了罢,苏澜清心想。
用过早膳以后,众人继续前行,萧君默骑在马上,脑中却是回想到昨晚的拥抱,他一直都是浅眠,生怕澜清半夜醒了发现他抱着他,会恼怒离开,爱一个人爱成他这样的,天下也难寻出第二个了罢。
萧君默抿唇,喟然长叹,只恨一夜苦短,昨晚被迷晕后的苏澜清安静而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无知无觉地被他抱着,两人的体温互相传递,呼吸交织在一处,他还想抱更久,天却渐渐亮了。
这样安静拥抱的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拥有了。
经过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符金的境内,一入城便受到了热情周到的款待,入住城中的使馆。
苏澜清的房间被安排在萧君默的外头,他们二人的房间连在一起,方便苏澜清保护他。这样的格局让萧君默十分满意,只要开门,便能看到他的澜清。
午后,符金国太子前来迎接萧君默,两人在屋中谈话,苏澜清便站在门外不远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萧君默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举手投足尽显王者风范,也难怪他能成为北狄的下一任君主。
谈完后,萧君默和苏澜清回使馆,暮□□临,两人用过晚膳,回房休息,这是他们在符金待的第一个夜晚,望着窗外全然陌生的风景,两人都是心思重重。
深夜,苏澜清躺在外头的床上和衣而卧,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半前世记忆一半现世回忆交错在他的脑中纷纭呈现,令他有些烦躁,好不容易有了睏意,忽听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摒住呼吸,飞身跃起,“谁?!”
萧君默躺在床上,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