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也没把我铐起来什么的嘛。”
“没铐起来就说明我没生气?”
“差不多吧……”
“差太多了。”
“喔,那你是觉得我亲你亲得太突然了,还是觉得我技术太差?”好了,这就是明显的找茬打架了。
“……我要睡了。”
“哎别别别!我不问了还不成。”赶紧采取低姿态,明明就是在偷着乐的家伙转向了话题的另一个角度,“那,哥,你觉得跟我亲嘴儿,舒服吗?”
“……”李家桥说不出半个字,他僵住了。
“哥,我技术应该还可以吧?我没让你觉着恶心吧?那什么,哥,我知道是突然了点儿,可我真心忍不住了,一是你也说了‘下次’我能亲你,二是,我自己也实在是太想亲你了,尤其是你穿警服的时候。这还得说幸亏你及时把我给拦住了,要不然,估计现在我还跟你那儿铐着呢……哥,我不是说了嘛,我想着你撸,都记不住次数了,虽说想想不犯法吧,可我真怕早晚有一天我忍都忍不住……哥,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开个荤啊……这和尚日子,是真他妈要多难熬就有多难熬……可你放心,我既然说了要追你,就不会找别人。哥,我是真喜欢你,我让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你觉得出来吗?今儿白天我跟你闹气,是因为我真听不了你那么说你自己。你要是也怕一个人,那我陪你啊,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为你赴汤蹈火……”
“你别说了。”李家桥看准了一个时机,果断中止了对方的絮絮叨叨。他并非觉得狄圣龙太贫,或者把告白说得好像江湖义气,或者阐明了白天闹脾气的原因,而是那些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赤`裸裸的字眼,快要让他承受不住。
“哥?”
“我想休息了,今天太缺觉。”找了个还算可行的借口,李家桥决定脱逃,又说了句“你也早点睡吧别熬太晚”,他匆匆忙忙,结束了通话。
但当他扔下手机裹上被子,本以为闭了眼就能用睡眠摆脱掉那些挥之不去的词句时,那些词句,却反而更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那个痞子,想着他撸。那个痞子,看到他穿警服就会受不了。那个痞子,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开荤”,那个痞子,说这种和尚日子早晚会忍不住……
那个痞子,低沉中透着霸道,语气却隐约有种孩子气的说话方式,声声入耳,句句难忘。白天的亲吻残留似乎又一次变得异常明显起来,嘴唇在发热,颈侧在发烫,这热,这烫,都尽数往该去的地方涌去了。
当意识到自己只是因为那个声音和那些残留感就有了身体反应,李家桥窘迫悔恨到想要咬舌自尽。
而当强制性冷静根本不奏效时,当他最终紧紧闭上眼,迟疑着,并最终有点自暴自弃且急不可耐的把手滑进自己睡裤里的时候,他才恍然醒悟,自己禁欲了这么多年,本该已经干枯的身体中的某些元素,原来一直都活着。活得好好的,活得如此蓬勃。
他那么做了。
就算开始时会挣扎,过程中会怨念,结束后会悔恨,他仍旧那么做了。
他把半边脸埋进枕头,幻想着做这种事的并非他自己,然后在急促的低喘声中,在攀升的快感支配下,弄脏了自己的指间。
好一会儿,真的是好一会儿,他就只是慢慢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未举一动,未发一言……
那一晚,李家桥睡得并不算好。
他多梦,然而又没办法干脆转醒。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总之直到再次睁开眼,他都好像还没从梦里回来。
第二天的工作,依旧满满……
一大早,又是一大早,就有居民跑来报案说昨儿晚上家里被盗。上午杂事不断,中午大家轮班吃饭连八卦的时间都没有,到了下午,又来了新的情况。
管片儿西边有个长期备案的酒鬼,又喝多了。
平时就经常借酒撒疯,要么就是躺在马路中间让过往车辆从他身上压过去,要么就是坐在阳台上大呼小叫说要跳楼,还曾经差点儿点着了废品回收站的半卡车瓦楞纸箱,为此,这货也是挨过不少教训,至少被吓一跳的司机打过,险些酿成纵火案那次,回收站的两兄弟提着铁棍子追了他两条街。但即便这样,酒瘾仍旧赛过毒瘾,酒疯子仍旧喝多了就闹事。
这次,这厮跑到了一家菜市场,抱了个冬瓜就跑,摊主在后头追,结果他路过水产摊子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还掀翻了人家一筐蛤蜊。这下可好了,扔掉了冬瓜,醉鬼大呼小叫说卖水产的要谋害他,直到警察赶到,那疯子手里还攥着一只象拔蚌说是要拿走当赔偿。
那个场景,李家桥觉得会终生难忘。
浑身都是腥气的水迹和酒臭,手里死死抓着象拔蚌,一起去现场的老刘提了提勒着啤酒肚的腰带,念叨了一句“丫再攥劲儿大点儿我看着都屌疼了。”,李家桥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招呼旁边的保安一起配合,把那醉鬼弄上了警车。
老样子,还是寻衅滋事,差不多每隔两三个月就得闹这么一回大的,想着这次还是先塞进醒酒室去冷处理,等闹够了,也睡够了,再过堂也不迟。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
刚回到派出所,还没进院子,他就看见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上坐着那个一身黑色皮衣的男人。男人正在抽烟,像是在等人。
他知道,那是在等他。
总觉得把这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