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又笑了一声,默默注视着满地飞ji-an的液体,见虫子开始撕咬彼此,地上渐渐散落不少残骸断肢,这才蹲下身来,用手按住泥土。
血液滴滴答答落下,染红一片土地,却没有一只虫子对此有反应,红光闪烁的眼仍盯着同类。
随着红光越来越亮,死亡的虫子越来越多,有什么东西渐渐流向黑影按在地上的手掌。
他一张只剩肌r_ou_血管的面庞露出享受之色,眯着眼睛扬起头,整个人飘飘然,仿佛感受到了世界上最让人沉迷的舒爽。
厮杀愈发激烈,人皮很快被吞噬殆尽,虫子眼中红光闪动,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黑色。
它们调转身体,凝视着黑影,悄无声息踏过同族的尸体,爬过埋骨地的边界线,向毫无所觉的黑影进发。
直到黑影被虫群淹没,发出让人发憷的凄厉惨叫,虫群才跟着再次尖啸起来。
两道声音混在一起,传遍整个埋骨地,但不知为何,又被限制在埋骨地之中,一星半点也没有泄露出去。
渐渐地惨叫声弱下去,尖啸消失,虫子们回归地底,才有一道青紫光芒在埋骨地上空一闪而逝。
而埋骨地深色泥土之上,一片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留下。
有风卷过,将无形的东西吹散于天地之间,即使远在城中,云渊与霍铭依然同时顿住动作,对视一眼,怪异感盈满心间。
云渊小声问道:“你也感觉到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说不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心头有股奇异的感觉,让他有些焦躁又有些莫名的庆幸。
霍铭道:“很难言明。”
他同样说不出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且他的感觉其实要比云渊更加复杂。除了焦虑与庆幸之外,他心头还盘旋着一股喜悦,以及一股细微的幸灾乐祸。
太复杂了,复杂到他不知道如何寻找头绪的地步。
“连个推测方向都没有,这就麻烦了。”云渊皱起眉,“不过感觉不是坏事……”
或许又是什么隐藏剧情隐藏机缘?
按照他师尊那个尿性,倒真是很有可能。
于是云渊补充道:“你和我都只是筑基,心血来潮不一定准确。既然没头绪,不如就这样吧。”
霍铭点点头,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不打算在这上面纠结,干脆转移话题说起他认为重要的事情。
“你传讯发到了何处,为何无人来迎你?”
云渊道:“只是通知家人可以准备动身了。”
霍铭心领神会,暗自考虑一番,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给家里传个信了。
若他靠山不是太真宗,或许两家一起行动还有些打眼,眼下两家同时迁徙、互相扶持,却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霍铭想到两家一同行动会造成的结果,心情立刻愉快起来。
云渊觉得霍铭高兴得莫名其妙,但霍铭这个人本身就莫名其妙得很,见多了他竟然有些麻木了。
没有询问霍铭为何高兴,云渊随便他见天乐呵,直到太真宗收徒大典开始。
准确说来,是十大道门同时举行的收徒大典正式开启。
有霍铭和简靳炎两位内部人士,云渊报名太真宗比旁人简单许多,名字也直接在宗门上层挂了号。
不少长老、真君十分看好云渊,对简靳炎也颇眼热。
“本身便是雷灵根,又收了一个雷灵根大弟子,如今多半又会有个雷灵根小弟子……雷灵根果真得天独厚。”
“嗤。你且少乱用几个成语罢,得天独厚是这般意思?不过说来他运道的确不错。”
“此言何解?”
“他那大弟子不过是三灵根变异而来,这云渊确实天生天养的雷灵根,若是能收入门下,何愁传承不茂?”
“一派胡言!雷灵根最初哪个不是变异而来,哪里会比云渊差?如今的小辈都如此浮躁,随意便敢踩着师兄师姐上位?!”
“你且看吧,他二人必有争端!届时腥风血雨,不外如是。”
“这才是胡言乱语!你是瞧不起简靳炎这位师叔,还是瞧不起掌门眼光?”
酸言酸语一起,争端初现端倪,倒给云渊惹来更多注意。
好在他一向不在意其他人目光,即使被数位大能注视着,仍能心平气和地参加比试,每一场都正常发挥。
“心态不错。”有人赞了一声。
也有人嗤笑道:“看来他与简师叔一脉关系果真亲近,登天梯不提,其他几场也毫无慌乱之象。”
“你既不喜此子,何必来此旁观?既已旁观,又何必口出恶语,随意揣测前辈之意?”一位尊者警告道,“不过一金丹,且老实些,多将心思放在修炼上。”
被此人面上冷漠摄住,周围一圈人都悻悻闭上嘴,在心里琢磨着这位返虚尊者为何会替云渊出头。
这位尊者扫了一眼附近几人,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他境界足有返虚,资格、实力比简靳炎还老些,于他而言,帮助云渊也就是说句话的事情,端看他愿不愿意。
当然,一般情况下,他通常不愿意为小辈背书,云渊的确算是个例外。
因为他看中了云渊心性,想收云渊做弟子。
太真宗收徒大典一共有五关,第一关是常规的登天梯,与其他九派一起进行,在规定时间内登上九百九十九阶就算过关。其后四关根据宗门不同,会分出数个不同关卡,修士在接下来十五日内可以尝试三个宗门,至少通过第二、第三关才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