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离赵佚最近的是他最宠爱的皇弟平王。
平王笑道:“皇兄,我送的这对仙鹤如何?”
赵佚笑著摇了摇头,道:“你就知道玩这些东西。”
平王有些不忿,仗著酒意道:“皇兄,我就算没本事,我平王府上的这些珍禽异兽可是自天下搜罗而来的,就算是您皇宫大内,也是比不上的。”
一旁侍候的李忠听了皱眉,忙使了个眼色吩咐宫女给平王斟酒,塞住他的口。见赵佚并不以为意,才放了心。
岂料一颗心还未落到实处,却听那平王又道:“皇兄,你一向看不起我这些喜好,听闻皇兄也在宫中养了什麽宝贝,还宠爱得紧?也让臣弟开开眼界如何?”
赵佚脸色微变,抬起头盯了他一眼。李忠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只听赵佚淡淡地道:“宝贝谈不上,倒是个稀罕物儿。”
见平王一脸心痒难耐的样子,赵佚笑了笑,道:“你真要看?”挥挥手,命人把关柳听竹的铁笼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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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见了那大得如同半间房屋的铁笼,里面躺的居然是个人,而且是个容颜俊秀的青衣男子,不由得大失所望,叫道:“皇兄,这分明是个人。”
赵佚笑道:“你看清楚了,真是人吗?”
平王走近铁笼,盯著细看了半日。月光清澈,那人垂落的睫毛都可一根根地数得分明,这不是人又是什麽?疑惑地回头望了赵佚,疑心他在开自己的玩笑。
“他不会说话?”
赵佚端了酒杯,啜了一口,道:“从带回宫来,就没见开口说过话。”
平王道:“皇兄,他究竟是什麽?”
一旁诸葛道:“王爷,他是狐。”
平王歪了头,打量著柳听竹,笑道:“皇兄,狐狸怕的便是猎狗,前些时日,有些人给臣弟送上了一只纯种的獒犬,要不要来试试?”
赵佚笑道:“试?怎麽试?一口咬死这小东西?这稀罕物儿,就这麽让死了岂不可惜?”
平王道:“试试能不能让他变回原形啊。”不敢说出来的後半句话是,我才不信他是只狐狸呢。
赵佚笑道:“宋天师不在,朕也没办法。不如你来试试?这小东西倔强得紧,若你能让他变回原形,皇兄就服了你。”
平王自座位上站起来,道:“好,皇兄,今天我就不相信不能让它变回原形。”
赵佚见平王命人架了一堆木柴在笼边,微皱了眉,道:“你想弄死他不成?”
平王却笑道:“皇兄,您几时这麽心慈手软起来了,反正也不听话的,弄死就弄死了。不要说他不是人,即使是人,又怎麽样?”
赵佚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平王命人点火,柴草烧著,赵佚跟平王相隔甚远,都觉得难受得紧,更不要提近在咫尺的柳听竹。片刻间已呛咳不止,浓烟尽数吸入鼻中。
赵佚看了半日,道:“把火灭了。”
平王却煞是兴奋,道:“皇兄,再等等,大概他就快撑不住了。”
赵佚淡淡笑了,道:“他就算死,也不会吭一声的。在宫里这些时日,若非给他硬灌东西吃,怕早已饿死了。”
平王气不打一处来,仗著赵佚平日宠他,叫道:“皇兄,你为何这般袒护一只狐狸?”
赵佚失笑,道:“朕什麽时候说过他是狐狸了?”
平王呆住,心道诸葛方才不是明明说过?赵佚站起身,一面命人灭火,一面走到平王身前,笑道:“狐狸也分很多种,他偏生是最珍贵的一种。所以,我不想让这宝贝这麽轻轻剔易地被你给弄碎了。”
平王更怔忡,重复道:“弄……碎?”
赵佚笑而不答,此时浓烟渐散,走到笼前,见柳听竹早已昏迷,人事不省,命人将笼门打开。平王忽然抢在他前面一步,叫道:“本王就偏要看看到底是个什麽东西,哪个地方长得跟人不一样!”
把柳听竹拖出来,胡乱撕扯他的衣服,赵佚皱了眉,当了众臣,对这个宠爱的亲王,一时间训也不是,喝骂也不是。
柳听竹被他一带,摔得生疼,睁开了眼睛,直惊得脸色发青,平王口里尤自嚷嚷著:“你不肯变?我今天就剥了你的衣服,看你哪里不一样!”
柳听竹惨呼一声,这是赵佚自他回宫来,第一次听到他有声音发出来。这一叫却满是凄绝无助,即使是替他治脚伤时,那般疼痛也没听他叫一声。赵佚叫了声:“老三!”
平王自小娇纵,除了赵佚,哪有人敢对他有半分不敬?偏手中这人就不从,又当了这麽多人的面,下不了台,只管撕他的衣服。柳听竹上身衣服已尽数被他扯落,月色下可见到如同玉器般的肌肤,光泽如水。莫说平王,就连赵佚看著,也呆了一呆。
“都说狐狸有尾巴不是?我就看看你长没有?”
忽然手中一轻,只觉一股青烟窜起,手下的人已不知所踪。还未回过神来,只见青影一晃,一只小小的青狐,已疾窜了出去。
平王一时反应不过来,赵佚却笑了笑,道:“老三,你这一招还真管用。比什麽烟啊,放狗的都管用多了。瞧瞧,自己忍不住了,现原形想跑了。”
平王喘著气站起身,见满座人都吓得呆呆地坐那里,怒道:“还愣著干什麽?去给我追!把这只狐狸给我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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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好容易回过神来,望了赵佚等他示意。平王已叫了起来:“取弓箭来!把那只狐狸给我射回来!”
忽听一个男子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