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他应该做的事么!”
厉红蕖的鄙夷几乎要满溢而出:“那种幼稚鲁莽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指望他能帮你,你尸体都凉了。跟我走,起码还能有一线生机!”
说着,她就要去揽胡姬的胳膊。
胡姬依旧犹豫着,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来时的甬道里忽然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厉红蕖急忙闪身出了牢房,陆幽则代替看牢人,往桌案边一坐。
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等那脚步声走近了,再定睛细看——竟然是一个模样陌生的中年宦官,一手提一套酒菜食盒。
转眼间,这宦官已经来到了胡姬的牢门前面。
“干什么的。”陆幽立刻喊住他。
那宦官恭恭敬敬地回答:“小的想给胡姬送点酒菜。”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在这个点儿上送吃的过来?
陆幽直觉有诈,便追问道:“哪个宫里送来的。”
那宦官愣了愣:“东宫来的。”
说着,他又伸手到衣襟里头取出一枚金锭,说是太子思念心切,因此深夜准备了一些胡妃爱吃的酒菜,还请牢头通融通融。
厉红蕖朝着陆幽使了一个眼色,陆幽收下了金锭挥手放行。
那个宦官提着酒菜走到了牢房门口,由厉红蕖打开了牢门。可是胡姬只看了一眼那食盒就立刻摇起头来。
“不,这不可能是太子殿下给我的饭菜!”
说时迟那时快,厉红蕖已经一把冲进牢中,扼住了那人的咽喉。
“不准说话!”她指尖用力,以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捏碎那人的软骨,“酒和菜,你都先吃一口!”
那个宦官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却还是勉强喘过一口气来。
“先放开我,我吃……就吃。”
“等等,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没这么简单就放你回去服解药。”
厉红蕖冷笑:“况且如果你完成了任务,自然能够回去交差;完不成任务,就算回去了也是一条废物。所以我猜想,你的主子也没这么好的心肠,让你事先吃下什么保命的东西吧?”
仿佛是被戳到了痛脚,那宦官顿时犹豫起来。厉红蕖趁机逼问:“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宦官支支吾吾,同时还在小幅度地扭动着身体。这当然逃不过陆幽的眼睛,立刻走过来从他的靴子里搜出一把短匕。
寻常宦官,怎可能持有这种凶器。
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个人就是为了杀死胡姬而来。宫里头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取她的性命。
这其中必定还有更深层次的阴谋,然而现在实在不适合深究。陆幽心里头时时刻刻惦记着时间,此刻不免要出声催促。
“快些罢!”
这一叫,却让那个宦官竖起了耳朵。
刚才厉红蕖那番审问的方法,其实就已经让他心生疑惑。此刻陆幽的这一声催促就更是让他如梦如醒。
“原来你们也不是……”他瞪圆了眼睛,“等一等,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厉红蕖的手倒是松开了,“这个女人,我们一定要救出去的。”
“救救救,没人不让你们救。”那人倒也爽快,“再弄个个女人过来,让她俩交换一下衣裳。然后一把火烧了这诏狱,我回去和我的主子禀报说人已经弄死,你们去和你们的主子交人。我的主子自然有办法息事宁人,不叫你们两个担惊受怕。如何?”
听上去的确是两全齐美的办法,只是两美之间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一些黑暗的东西。
“不行。”陆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建议,“那些关在这里的女人们,你放火肯定会她们也烧死,不能连累无辜之人。”
那宦官切了一声,似乎认定了陆幽是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顿时就改变了主意。
“哼,妇人之仁!”
言毕,他竟冲着外头高声喊叫起来:“来人啊!有人劫——”
这又是想要趁乱逃走?!
再去捂住他的嘴显然已经于事无补,那宦官虽然吃定了陆幽天性怀柔,却忽略了厉红蕖的存在。只见厉红蕖一步上前,双手按住他的左右下颌,然后飞快地用力一扭。
骨骼断裂的脆声响起,宦官应声倒下。
胡姬小声尖叫起来——当然并不仅仅因为这具曾经想要下毒杀死她的尸体。
监狱的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足音和铠甲碰撞的声响。
“走!快走!”
厉红蕖厉声断喝,不由分说地将胡姬拽出了牢房。
再往原路返回显然是以卵击石。此刻,他们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过了土牢就是水牢与天牢,看起来都是走投无路。
接下来的命运将会指向何处,陆幽不敢仔细去想。他只顾扶着胡姬,紧跟在厉红蕖的身后。
这个时候,他们身上的伪装再起不到任何作用。不断有从半路上杀出来狱卒想要拦阻他们。
所幸甬道狭窄,就算是人多势众的一方也无法一拥而上。师徒二人带着胡姬,且战且行,遇着人多的地方也不恋战,只由厉红蕖掷下一枚烟筒,再趁乱寻着最薄弱处突破。
如此,三个人停停走走,很快就退到了天牢的最高处。
推开一扇没有上锁的木门,属于夜晚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门外是一处天台,离地足有十丈余高,几乎就可以俯瞰小半座掖庭宫。
陆幽飞快地反栓上天台的木门,又找来重物压在门后;厉红蕖则利落地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