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鸣山好生招待过后道:“如今百姓流离失所,京城逆贼残害忠良,天下急需安定一统。秦兄心怀苍生,又为良将世家出身,文韬武略令贺某佩服,贺某得秦兄正是如虎添翼,一旦天下安定,贺某必定报答秦兄相助之恩!”
秦鸣山交兵投降是看清形势,如今听他这番话算是得了承诺,自然心情愉悦,与他痛饮一杯,此事便定下了。
待秦鸣山的事情一了结,周围只剩下家中之人,贺连胜顿时恢复了往日的凌厉与气势,目光朝贺翦扫过去,一掌拍向椅子扶手,呵斥道:“给我跪下!”
贺翦愣住了,抬眼看着他:“爹!”
“跪下!”
贺翦正打算提起上郡告捷一事,见他忽然沉了脸,心里咯噔一下,顿了片刻,垂眼恭恭敬敬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贺连胜本就是个暴脾气,这些天怒火好不容易降下去不少,可今日见到他回来,又蹭蹭往上直窜,手都气得有些颤抖,沉声道:“你说!你可知错!”
贺翦一点就透,顿时明白了他发怒的原因,神色间闪过一丝委屈,恭敬道:“爹,安平郡往京城方向必定经过上郡,我是想,既然我带了那么多兵马,何不顺道将上郡也收服了,那位置正好与大哥、三哥遥遥对应,有必要时就可以与他们联手,左右夹击。”
“你想得倒是周到!都发兵了才知道写信回来说一声!如此鲁莽行事就一定能讨到好?你可知如今已经粮草不多,就连你二哥都没带兵出去,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
“粮草不多了?”贺翦诧异抬头。
“的确不多了。”一旁的贺翎道,“不过再等上三四个月,到了秋收时就好了。”
贺连胜哼了一声:“我这里正打算休战,你倒好,说打就打,打完了才告知你老子!你这是无视军纪还是自视甚高?!”
贺翦咬了咬唇,未再争辩,规规矩矩埋下头抱拳朗声道:“翦儿知错,请爹责罚!”
贺翎见他这样子觉得有些不忍,这个四弟自小就是如此,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反抗爹的意思,这回虽说的确有些鲁莽,可身处安平又手中握兵,换成他自己恐怕也想去攻打上郡。
“爹,四弟毕竟将上郡拿下了,您就算他将功补过,免了责罚吧。”贺翎连忙替他求情。
贺连胜面色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哼!”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没有造成什么恶果,贺连胜僵持了一会儿,见贺翎还要求情,最后烦躁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起来吧,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三日。”
贺翦面带愧疚:“是,谢谢爹!”
贺连胜拂袖离开后,贺翎将贺翦从地上拽起来,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爹的脾气你也知道,别往心里去。我们兄弟四个,你自小受的惩罚最少,爹就是嘴上说你两句,心里实际上也舍不得教训你。”
“这回的确是我思虑不周,谢谢二哥替我求情!”
贺翎哈哈大笑:“都靠得那么近了,换成我也会去打!”
贺翦愣了一下,忍不住也跟着他笑起来。
……
年后的几个月,贺家军连破数城。
由于赵暮云大军忙着沿东部往南推进,而新登基的皇帝萧凉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竟杀了几员对锦朝忠心耿耿的大将,以至于那些被威胁的城池防守极其薄弱,很快就被贺家攻占下来。
不过萧凉也并非无可用之人,过了最初的慌乱,又接连派了几名将军带兵迎战,而贺家军也渐渐显出疲态,在连攻数座城池后终于啃上了一块硬骨头,于会宁郡与萧凉军队互相对峙,在对方的抗击中久攻不下。
天气渐转酷热,很多士兵因为伤口溃烂而不治身亡,再战实为不利,贺连胜终于下定决心,打算退守偃旗息鼓,以作整顿。
不料命令还没传出去,却忽然收到战鸽传信,信中军情异常紧急:左、右两路大军先后遭到偷袭,被切断了道路无法与中军汇合,亟需王府调兵前去增援。
贺翎看到这封信大吃一惊:“萧凉竟然还有这等本事!他哪来多余的兵力?”
贺连胜沉吟道:“山贼也有可能,如今山贼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不管是谁,大哥、三弟现在恐怕有危险了!”贺翎焦急道,“爹,我即刻带兵前去增援!”
贺连胜面色凝重,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你快去安排!”
44、书信有诈
左右大军无法与中军汇合,那必定不是偷袭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被围困住了,这么一来,贺家就需要出动较多的人马,兵分三路去支援,贺翎怕自己人手不够,又把老四也喊过来,迅速分配好各自的路线。
事出紧急,贺翎只来得及对萧珞交代一声,就与贺翦匆匆忙忙去了营地。常有为虽然整天嚷嚷着出去打仗,可打仗与救急完全是两码事,如今听说那边兄弟俩与其他同袍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也不由得急红了眼,骂了一声“狗贼”就转身迅速点齐兵马,跟着他们一起奔出了甘州。
萧珞原本正同梁禹商讨制定将士家人随军的新律例,被这忽然而来的消息弄得懵了一下,万分疑惑,将手头的事情扔给梁禹就疾步去了贺连胜那里,虽然心里也在担心,不过神色间倒不见慌乱,问道:“爹,大军遇到危险了?”
贺连胜将信递给他,神色凝重:“左右两路大军都遇到了埋伏,不知究竟是何方人马,竟能瞒过斥候的探查,一定不简单!”
萧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