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诶,这里怎么了?”单冬青甩着湿漉漉的手走回来,看到我们这里的情况也是一愣,不过倒是马上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刚要说话,我拦了她一下,示意她先别打断。
承受闷油瓶的目光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几天我也有体会,所以在看到小偷越来越慌乱的神情的时候忽然有些想笑,让你想偷我的东西,被抓了吧,活该,人家都不用动嘴,一个眼神就能秒杀你。看着闷油瓶的动作和神情,我忽然就有了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最终将那个人的手腕捏得近乎青紫之后,闷油瓶才不紧不慢放开了他,这次都不用我说话了,那小偷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就溜没了影。
单冬青在旁边目睹了闷油瓶的表现,等小偷跑了之后我看她眼底的光芒都快压不住了,我这才意识到这丫也是个女孩子,还是对英雄救美的老套情节完全没抵抗力的那种。
……等等,他妈的老子才不是美。
“你太厉害了,我一定要给你拍一张留作纪念!”她迅速拿出手机,正准备拍的时候闷油瓶却压根懒理她,径直转身看了看桌子,我瞧见他的动作,发觉他似乎是对这座位有点什么情结。
“来转个身小闷,诶别走啊……”闷油瓶理都不理她,但是你一瘸一拐走就走吧还非拉着我,这是什么意思,差点没让我跟着瘸了。
我只好对她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然后让她赶紧跟过来。
第二天我们三个留在家里打算做个彻底的清扫,从前我一个估计马马虎虎能混就混了,这次被单冬青认真批评了一顿,说大老爷们家里就是不能看,先开始还说我是温柔会照顾人的,接着就把我跟她从前的男朋友比了一番,得出果然自己的还是最好的。
我心里想着我也不是他男朋友,自然不会贴心到哪去,不过懒得和她耍嘴皮子,所以选择直接挽起袖子干。
单冬青说够了就停,来帮我打下手,承担起了擦桌扫地的任务,而我则负责去擦吊扇电灯和窗户这些高危项,这里面自然没有安排闷油瓶的工作,于是他成了家里唯一一个赋闲的人,我和单冬青客厅浴室跑来跑去,这丫倒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睡醒了把零食摸出来吃,吃完了就在那儿坐着当盆栽,大爷范儿颇为到位,只差没给眼色使唤我了。
不过我在他发呆的时候偷偷用余光观察过他,感觉他整个人和刚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之前两天这丫就跟没力气似的,看上去就没什么精神,睡得也多,就是像刚被压榨连续劳作的小工。现在终于解放了,一下过上了地主的日子,按理说人应该都有个适应期,对陌生的环境至少会有拘束感,结果丫不仅瞬间切换了模式,还天天偷摸把我当抱枕用。
简直反客为主。
不过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欣慰的,就连单冬青看他的模样都猜得出,这家伙之前一定过得很不好。我跟他睡感觉就更明显了,每天早上只要一动他一定醒,连开机的时间都不用。
这样的警惕短时间绝对无法形成,不难想象之前这个闷油瓶究竟经历过什么,关键是他还只有十五六岁,现在跟他一般年纪的大部分都还每天跟父母吵架或是撒娇,处在所谓的青春期吧。
“张起灵,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家,我会跟家里人说你是朋友的孩子,借住在我这儿,过完年就回去,没问题吧?”我一边踩着凳子上桌子去擦窗户,一边开口跟闷油瓶商量。
没过多久,闷油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嗯。”
我没特意看他,哈口气搓了搓手,做足了准备才把手伸进水桶里洗抹布,但没成想一点都不管用,下一秒就直接从手上冷到了心底。
龇牙咧嘴甩了一会儿手,我这才随口跟他嘱咐了两句:“行,那我和你的东西就收在一个箱子里,你今晚记得把自己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放进来,回去再给你买一件新衣服,过年穿。还有,我等会儿把家里另一个手机给你拿着用先……对了,你们家那边从前都是怎么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