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的事刚过,好些物件儿本也是现成的……”话未说完,就被三太太跳起来狠啐了一口,骂道:“放你娘的屁!你怎么不说那些东西都是给你预备的?黑心烂舌头的混账婆娘!这会子环儿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王夫人哪里能忍得住三太太这样骂,登时气得脸都变了,两个人皆跟红眼鸡似的,片刻便扭成了一团,贾政急得直骂“反了!”,又叫宝玉探春、凤姐儿等上去拉,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之间,忽然见赖大家的过来回道,“门上来了几位大爷,说是来探望环哥儿的,琏二爷带着这就进来了。”
贾政心里奇怪,暗骂贾琏也忙昏了头,竟把客人往内院相让,又忙先叫李纨、探春等把王、赵二位簇到屏风后,这才去了外间,正看见贾琏战战兢兢的跟在后头,一见贾政便不住的把藏在袖下的手往前指,又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
此时虽已暮下四合,走在前头那来人却在门口掀了帽子,披的那件黑色大毡下头,分明露出来明黄布料上金线绣成龙身的形状。
贾政早慌忙的什么都顾不得了,拉着宝玉一撩袍子跪在门外迎道,“罪臣叩见吾皇万岁!”
水琅含笑托起贾政来道,“政老平身,是朕来得唐突了些,况政老早已卸任,也不必用这些奏对的架势了。”说着又叫了宝玉起来。
宝玉好奇下壮着胆子匆忙瞟了一眼,觉得眼前圣上竟十分的面熟,他整日在内帷厮混,外头见过的就那么几个,水琅偏偏又是个让人见之难忘的人物,因此一时回想起来,不禁惊讶万分。
只不过水琅如今哪里有空理会宝玉的诧异神色,因又问,“小贾学士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贾政方记起来刚才赖大家的说的,眼前这位竟是为探望贾环而来,忙又深揖,“犬子不过些许小恙,岂敢劳动圣上垂询,罪臣一家实在感激零涕….”又赶紧往屋里让。
因贾环生病之后,三太太为着照顾方便,便把他接进原先荣禧堂后头的院子里挨着自己住,探春、李纨凤姐儿等亦常过来探问,现如今王、赵二位夫人又都避在屏风后头。但贾政此时哪里敢说贾环的房里不方便进,只得亲自引到贾环卧床的里间门口道,“小儿乃是风寒之症,倒容易过人,圣上龙体要紧,实不敢再请吾皇犯险。”
水琅望见素白帐子下头那张微皱着眉的小脸,也顾不得贾政,一抬脚径自走了进去,贾政连忙要跟进去,谁知水琅后头两个大汉并肩在门口一挡,客客气气道,“政老止步!”
单总管自在外头寻了张椅子搬到门口坐下,笑问,“也不知小贾学士晚上进的什么饭食,或有汤药到时辰要用的,千万别耽搁了,只管让咱家送进去便是。”
贾政忙道,“刚喝了药,不需再进什么了。只是怕里头病人腌臜,冲撞了陛下。”
单总管笑道,“政老莫需多虑,岂不误了圣上一番体恤之心?小贾学士自进南书房上差以来,圣上问询诸事莫不对答如流,甚得圣上倚重,如今这几日没这么个伶俐人儿在跟前,圣上倒好不受用。”
贾政忙又答了些叩谢天恩之语,又听单总管道,“府上的夫人小姐也不必这么拘着,趁陛下在里头,政老快请诸位赶紧回房歇歇去罢。”
贾政这才忙叫贾琏去带着屏风后头的诸人出来在厅中跪了,皆轻手轻脚的冲着内间磕了头,方各自回房去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咳~回来结文。。。
那啥,麦童鞋,番外一定会补给你滴~~~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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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结草树 ...
且说探春扶着三太太,宝玉、黛玉带着王夫人各自回了房里,一家人都恍恍悠悠,皆不敢想皇帝竟忽然这么一声不吭的跑到家里来探望贾环,可见贾环身上圣眷之隆。
一时水琅进了卧房里,见贾环正闭目沉睡,两月未见,人却比先时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心里不免极痛,过去将贾环连人带被抱在怀里。他这一番动作虽轻,贾环却刚喝了药睡下并没多少时候,难免被挪动的醒过来,缓缓睁眼看见水琅,欲要起来,因身子虚弱一时不起,水琅按着说道:“不要动。”
贾环不免惊讶问,“你怎么出来了?”
因听他的声音虚软,仿佛气力十分勉强,水琅忙道,“你别说话,我来看看你。总是听人说,到底不如亲自来了才放心。”
贾环便笑道,“我只是风寒,别传染了你。今天已经觉得好多了,晚上还多喝了一碗粥呢。”
水琅知他不想自己忧心,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道,“多吃些才好,哪怕要龙肝凤髓,只要你想吃,我管都给你弄来,你不是最爱御膳房弄得佛跳墙么,明日我让那厨子来你们家里,天天弄给你吃。”
贾环不由道,“你尽够了!如今这一回只怕已经把我们家里的人都吓得不轻。我们家还有孝呢!”
水琅笑道,“那好,你只管先养病,如今什么也别劳神了。”
贾环点点头,忽然又想起自己病中所思之事,犹豫了一回,终有些不忍,便道,“并不是我要说丧气话,只是世上的事也难说,所以才有‘人有旦夕祸福’之句,我这病来的极古怪,平素的身体没有这么差的,如今却一病病了将近一月,怎么都不见好,只怕天意如此,也未可知……”
此番皆因贾环久病,整日卧床不起难免胡思乱想,何况他又亲自跟那两位神踪无迹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