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抬头看向他,眼中尽是邪魅。
“你怎么知道!”男子一愣。自己和秦曜的关系除了他们本人,无人知晓。
“我还知道他托你照顾楹楹,”浅浅的微笑透出些许无奈,“我从未见过追人却总为情敌考虑的笨蛋。”
“我暴露得很明显?”
“我想当初我说我是游隼时他一定想杀了我。”浅笑回忆起曾经,他对楹楹念念不忘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我很好奇他的代号。”
“朱鹮。”
“李世群怎么死的。”
青年的话题跳跃太快,男子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为了获取战争所需的战略物资,需要安抚上海大资产阶级。日本希望局势稳定,而76号还是一味胡作非为,在日本人眼里它的利用价值正在失去。况且此时的76号,李世群势力强大,并非轻易可排挤掉。”
“你的意思是日本人杀了李世群?”青年惊愕。
“昭华说李世群为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从上海撤离提供帮助,”男子淡淡说道,“以李世群的性子,必定也为军统服务。”
“这只老狐狸为自己准备了多条退路,却是聪明过头了。”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话说完了,我该走了,”男子起身,无奈笑道,“你家那位来接你时若见到我们单独聊天,他能恨我一个月。”
“怪你从前对我表白,”青年的笑容映在风景里,“不过你真不打算追楹楹?比起秦曜,我更喜欢你。”
“朋友妻,不可欺。”男子浅笑走远。
朋友。对秦曜生出一丝羡慕。自己的朋友,一个去了天堂,一个应该堕入了地狱。一个人总会胡思乱想。陷入了有楚懿的回忆。“怀珏!”青年揉了揉眼睛,随着前方的身影追逐。“怀珏!”
“怀珏……”眼前人来人往,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人海,而他迷失在人群中。
“你瞎跑什么,腿不要了!”磁性的声音里蕴含了担忧的愤怒。
“肃之,我看见怀珏了。”楼亭看向颜堇的眼神目无焦距。
颜堇一愣,将他搂入怀。“这是你的错觉,”轻声安慰,“怀珏在天堂很幸福。”错觉。一年多了,他还是走不出那个噩梦。
“我们回家。”颜堇公主抱抱起他,将他小心翼翼放在汽车座位。
“大庭广众之下,你又胡来。”楼亭收回曾经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想法。颜堇不分场合做亲密的举动,楼亭试图无视周围的目光,最终却是自己先红了脸。楼亭要的是卸下伪装的坦诚,这也是光明正大。却不是在众目睽睽下做亲密举动。
“你的腿才恢复一个月,尽量少运动。”颜堇无视楼亭的小小不满,严肃提醒。颜堇十分心疼楼亭的腿被炸药的冲击力击伤在床上躺了一年。
“是,颜先生。”
“晚餐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爱吃。”
汽车驶向远方。两人的身影跃然于白色画纸。那天阳光正好,一位男子公主抱起一位男子。
餐厅虽小却温馨。两人对面而坐。“肃之,昊祺说李世群死了。”
“你何时见了董靖弘。”颜堇放下手中的筷子,平静看着楼亭。
“今天下午。”坦白从宽。楼亭向来识趣。
“原本我打算今晚告诉你。”
“你也知道?”楼亭一怔,怎么感觉全世界只有自己不知道。“你和中统仍有联系。”
“桔梗告诉我的。”
“你何时与她搭上线了。”楼亭丝毫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的酸味。
“你受伤昏睡的半年里发生了许多事,你醒后又忙于恢复你的行动能力,”颜堇平静解释,“我就没告诉你。”
“若非今日昊祺告诉我这消息,你打算瞒我一辈子?”楼亭的语气颇为不满。
“你已经脱离了军统,此事与你无关。”
“你呢,身在瑞士,心在上海?”
“我的确没有离开中统,”颜堇没有逃避楼亭的目光,“局长派给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照顾你。”
楼亭一怔,想起自己苏醒后程嘉衍的到来。楼亭极不情愿地与他单独谈了很久。程嘉衍告诉楼亭,他已经引起李世群和影佐的怀疑,索性由扶桑出卖曼珠沙华来获取影佐的信任,假意叛变打入敌人内部。事后再救出楼亭。在76号,若非扶桑的暗中帮助,楼亭会被折磨得更惨。楼亭能确认扶桑是假装背叛正是那句“我会超越南造云子成为最美的花”。南造云子从未背叛日本,她亦如此。
楼亭问过程嘉衍,如果自己承受不住酷刑招供了,会如何对待自己。程嘉衍的回答很直接——杀。楼亭一直恨着程嘉衍,纵然楼亭被怀疑,他完全可以提前逃往瑞士,李世群并不能把他怎样。但是程嘉衍为了让扶桑成功潜伏,耗尽楼亭的最后一点价值。楼亭对程嘉衍没有阻止自己和颜外疑惑,楼亭以为他这种人势必以家族利益至上,他会想要子孙延续。楼亭确实问过他这个问题,程嘉衍的回答是当初颜堇选择自杀也没有杀楼亭。在这个乱世,这种情弥足珍贵,正如楼亭的母亲舍身为他挡子弹。这是他欠楼亭的。楼亭不知道该对这位父亲抱以怎样的态度。“我想知道上海发生的一切。”
“你暴露后76号就把楼宅查封了,”颜堇淡淡回忆,“佣人全被抓走,桔梗借机勾引了李世群,由他庇护成功活了下来,并且打入敌人内部。”
“怎么都想勾引李世群,”楼亭无奈一叹,“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