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爬过去,轻轻顺着他的背,象是在抚摩一只气氛的把毛竖起来的猫。
「——!」被他的话堵的气结,西雷索林甩开他的手,身体却因为无法保持平衡而倒在一边,他平服了下呼吸「……现在从罗马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有。」佛罗多斯小心的给情人盖好身上的被子「教皇死了。」
他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足以让整个欧洲都震动的消息,而因为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平淡了,反而让西雷索林在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楞了片刻,西雷索林睁大了清澈的褐色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再说一遍——」
「教皇死了。」佛罗多斯神色不变而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而西雷索林则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你知道这个消息还在尤恩逗留?!」
「……」任他虚弱的双手抓着自己的领口,佛罗多斯默认了这个说法,而西雷索林几乎想咬他几口!
他怎么一点轻重缓急都不知道?!
被佛罗多斯弄的气急败坏,这个时候只想摇开他的脑子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西雷索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态度是把佛罗多斯的需求放到了地一位,而把自己的个人意愿和意志放到了最后一位。
他没有察觉到这点,而佛罗多斯却察觉到了。
他一副察觉西雷索林对他的爱远比罗马的权力重要的态度,轻轻的把怀里的西雷索林抱紧「……修……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哦……」
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开,西雷索林对着驾车的车夫高喊「立刻回到罗马!!无论如何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回去!」
感觉着情人无力的手指把自己揪的有些微的疼痛,知道他现在是多么的焦急,佛罗多斯耐心而温柔的扳开他的手指,轻轻放到嘴唇边细吻。
「当然——我等着看我的修戴上三重冕呢……」微笑着,佛罗多斯安慰一般的轻轻吻着西雷索林的嘴唇——虽然他表现的这么余裕,而其实他对于到底会怎么样也没有丝毫的把握……
自己和西雷索林到底会走到什么程度呢?
而他们能活下去吗?
他可以让西雷索林幸福吗?
带着这样的怀疑,佛罗多斯投身向罗马的权力斗争之中——
因为他已经别无选择——
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死于八月四号——当意大利最大的权力者死在床上的时候,西雷索林恰好也在病床上挣扎——
凯萨琳给教皇预备的毒药无色无味,潜伏期在四个小时左右,一旦发作就无药可救,与教皇一起饮下毒药的安德露西雅在当夜就死亡了,而一样喝下毒药,不过剂量比较少的塞扎尔生命垂危,而喝下最多毒药的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却在此时展现了他和他一生所犯下的罪恶一样多的生命力——年迈的老人浑身上下浮肿不堪,七窍不断流血,足以让数个人死亡的剧毒对他而言好象减弱了效力一样,最后,结束他的生命的,不是凯萨琳的毒药,而是决意让他不再痛苦的医生们为他灌下的毒药,名为「堪特瑞拉」,由砷制成的剧毒在亚历山大服用四个小时后结束了他的生命。
意大利最大的权力者就此殒命,而填补他所遗留的权力真空成了当务之急——谁是下任的教皇?谁是下一个统治意大利的教皇?
如果当时的罗马城里塞扎尔清醒、或者瓦诺扎、佛罗多斯中的任何一个在的话,想必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足以让对自己有利的新教皇诞生,可惜,这几名处于第二位的权力者当时没有一个能够出席枢机主教会议,结果,内阁的选举就变成了波鲁吉亚家族和反波鲁吉亚家族交锋的战场——
但是努力想要扳倒对方的双方都缺乏决定性权力的权力支持,这样僵持的情况持续到八月七号。
而塞扎尔依旧在生死线上挣扎——他已经为父亲死后自己该怎样顺利的接掌政权准备好了完美的方案——他唯一漏算的就是自己在父亲死亡的时候没有行动力这一点。
而除了他之外可以拿主意的人,都正在和时间赛跑,向罗马奔赴而来——
谁先到谁就是赢家——
「什么?枢机主教中有人要推选皮厄斯做教皇?」听着侍女送上来的情报,在教皇选举期间一直处于懵懂而不知所措的状态,什么办法都没有采取,以一种十八岁女子特有的单纯任凭事态发展的的凯萨琳终于在得到情报的时候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皮厄斯是反对波鲁吉亚家族最有力的人,如果让他当上教皇的话,对自己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行!她必须要阻止皮厄斯做教皇!
可是,她行吗?
她可以去左右红衣主教们的想法吗?
她可以决定下一任教皇的诞生吗?
凯萨琳怯懦而紧张的咬着指甲,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良久,她醒悟一般的想到,她做得到的!她虽然没有可以让这些红衣主教俯首的权力,但是她的丈夫有!她可以在现在假借着佛罗多斯的威望权力来达成她的目的!
虽然很清楚这样的可行性很高,但是缺乏政治经验的还是少女犹豫了一整夜,到八号的清晨才决定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的犹豫浪费了多么宝贵的时间,而这样的后果有多么恐怖——
决定了当时意大利命运的八月八号是个略微带着些须潮湿的天气,在天还朦胧着青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