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萧峰嘴巴,生怕南海鳄神说真的,会掏出鳄嘴剪来剪掉大哥的舌头。萧峰心头一热,义弟自己武功低微约等于没有,却还这般维护他啊。
南海鳄神又在催促:“他娘的,快着些。你家在哪里,快说快说。”
段誉百般的不愿意搭理他,只随口道:“总得先下了这山崖我才能认出路来。”
南海鳄神一想:“此话倒也有理,那就赶快下去。”
段誉道:“我不会下。”偏头看到那黑衣女郎,又道:“这位姑娘受了伤,也下不去啦。”
南海鳄神大骂道:“你不会下,我自己带你下去。却又管那小娘们儿**什么?”
段誉随口道:“这位姑娘杀了‘小煞神’孙三霸,省了你亲自动手的麻烦,你不该谢谢她吗?”
南海鳄神一愣:“此话倒也有理,那就带她一起下去吧。”萧峰和那女郎见段誉随口胡诌,瞎说八道竟绕的南海鳄神言听计从,都暗笑不已。
当下,南海鳄神就要来拉段誉,萧峰将人往身后一塞,回绝道:“我自会带义弟下山。”回头又对那女郎道:“姑娘可愿意跟他下去?”说着,手指向南海鳄神。南海鳄神对于萧峰一根手指指他这等不尊重的举动非常愤怒,张大一对小□□眼,透出凶光。
南海鳄神长得粗俗丑陋,又邋里邋遢的,一身衣裤,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那女郎当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她身受重伤,自己难以独自下山,而一直呆在这里,只怕伤势好转之前就得饿死在崖上。偏她生性倔强,不愿开口去求萧峰,便踌躇不语,却不时拿眼睛扫向段誉。
段誉受其母刀白凤影响,对女性很是宽容体贴。因为刀白凤是摆夷族,讲究男女平等,因此她在镇南王府中,从不因自己是女子就对段正淳千依百顺,做小伏低,对于段誉这个做儿子的,疼宠溺爱自不必多提,但却也约束颇多,尤其不许他轻视女子。段誉被管教一十九年,早已养成习惯,面对女子,能关爱就关爱,能谦让就谦让,实在霸道不讲理的,宁可躲着走,也绝不敢还手打回去。他见那黑衣女郎目露为难之色,当即胸中涌起一股纯粹出自本能的英雄情节,大声道:“姑娘不愿意跟岳老前辈,就让我大哥带你吧。我跟他下山就是。”说完,昂首挺胸一副要去就义的英雄样,就要举步走到南海鳄神那边去。
萧峰一把拉住,长笑一声:“大哥便是同时带两个人也不费事。”言罢,将段誉往背上一甩,嘱咐道:“抱紧,可别跌下去。”又朝那黑衣女郎伸出手,道:“姑娘若不嫌弃,就请握紧我的手臂。”那女郎微微一顿,旋即低头敛衽,施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好汉,木婉清感铭在心。”
段誉呆气发作,趴在萧峰肩上**口道:“水木清华,婉兮清扬。姓得好,名字也好。”随即看向萧峰,想听听他的评价,却见萧峰神色恍惚一瞬,虽然即刻转回,但那一幕落在段誉眼中,自是要有一番思量的。
萧峰怔楞是因为听到木婉清自报姓名,认出她乃是段誉的另一个妹妹,而在段誉看来,那自是因为木姑娘美妙的名字失了神。想起自己给木姑娘上药的时候见她肌肤莹白,光滑细腻,想来应是个绝色美人儿,大哥英雄气概,正该配一绝色佳人。段誉这么一想,却觉心头酸涩,再看木婉清伸手挽住萧峰臂膀,顿时有些后悔邀她一同下山了。只是这念头刚一出现,段誉自己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我怎的总起这样心思?当日对钟姑娘就是这样,现在对木姑娘也是。难不成,只要大哥对哪个姑娘稍有意动,自己就……段誉蓦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大叫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大哥……”
萧峰负着段誉,携着木婉清走到崖边,南海鳄神在一边不住发出“啧啧”、“嘟嘟”的怪声表达他的不耐烦。萧峰提起真气,正待一跃而下,却忽听段誉大叫“喜欢上大哥……”顿时脚下一个踉跄。他本已左足翘起,准备踏入虚空,以“千斤坠”一类的功夫快速下落。谁料,给段誉这么一吓,还没等准备好就直接栽下去了。他武功高超,就算一时失脚也无妨,悬崖那么高,下落过程中总能找到机会平衡自身,木婉清武艺虽不及他,见识却是有的,因此也不惊慌。唯有段誉,突然失重下落,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再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事,本能的扯开喉咙,完全表现出了一个武学菜鸟在这个时候应有的表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海鳄神呆呆的站在悬崖边上,一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我那徒儿还有这等古怪爱好呐!放着好端端的美貌小娘们儿不爱,都挑的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人呐。算了,算了,好歹是我徒儿,管他喜欢男的不男的的,南海派门下,谁敢管?别人不同意,老子自然会给他撑腰。”忽然念头一转,“桀桀”怪笑起来:“那个大个儿混蛋,竟敢不知好歹从老子头顶上过去。原本应该打得他跪在地上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或者该把他脑袋瓜子剪掉,不过么,嘿嘿,原来我徒儿中意他啊。那么老子就叫他给我徒儿做‘媳妇’,这样一来,他就比我低上一辈儿啦!哈哈,这个主意妙极。”想着有朝一日,萧峰毕恭毕敬尊称他为“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