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伤心深入骨髓。
陈哲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得工作。
在冷靖面前再镇定,也掩盖不了他付不起违约金的事实。
过完这周,他就彻底身无分文了。
身后的某个部位由于刚刚的久坐,依旧隐隐作痛。
穿着西装扫地,估计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儒雅的扫地大叔了吧他咧了咧嘴。
冷靖,可能你永远不会爱上我吧……
也好。
陈哲突然死命地扫起地来,仿佛和那地砖有什么仇。
突然,一双皮鞋进入了陈哲的视线。
44码。
不用看脸,他就知道这是冷靖的脚。
陈哲缓缓抬起头,又迅速低下。
“你被解雇了。樊秘书,你带他去结一下工资。”冷靖语调冷淡,听不出悲喜。
樊秘书闻言向前走到陈哲面前:“陈先生,这边请。”
“果然。”陈哲的语气可就没那么平静了。
“合同的违约金不符合法律规定,所以只是单纯地结算工资。”樊秘书解释着,语调依旧是说不出的高傲。
“你和……冷……靖什么关系”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称呼,陈哲停顿了两次。
“上级和下属。”樊秘书语调清冷。
“哦。”陈哲觉得自己讨了没趣,摸了摸鼻子。
“到了,里面请。”到了财务室门口,樊秘书恭敬地请他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陈哲转身,有点想离开,但想想自己下周就要喝西北风了,又不得不去结算工资,犹豫了那么一小下。
“……好。”樊秘书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只怕是冷靖事先交代过了,不然以樊秘书那雷厉风行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吐槽他现在这幅窝囊样。
陈哲记得男人和他说过,尽情去做想做的事情,处理不了的,交给他善后。
樊秘书进去了,留陈哲等在走廊里。
此刻,除了财务室,这个楼层的其他人员都已经下班了,落日的余晖照在空寂寂的走廊,显得形单影只的陈哲有些凄凉。
其实此刻,陈哲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既希望一切都是他陈哲自作多情,又希望樊秘书的口下留情是冷靖交代的。
但是当樊秘书把工资的信封交给他的时候,他的矛盾顷刻间化为怒火,让他一分钱没拿,还放了狠话。
樊秘书把钱交给他的时候说:“或许我不该跟你说的,冷总真的是一个值得你用一生去珍惜的人……他特别交代的,全月的工资。”
陈哲听了这话,感觉脸上仿佛是火辣辣地疼——他的自尊在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他陈哲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一个普通二本的学历,留在家乡也能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啊!他陈哲有手有脚,凭什么要靠他冷靖的怜悯同情过日子!
显得他冷靖很重感情!很慷慨!很伟大!然后全世界就他陈哲一个人不是他妈的东西!当他陈哲是什么了!!!
陈哲几乎是抢过樊秘书手里的信封,狠狠掼在地上,信封没封口,粉红色的人民币撒了一地。
陈哲一脚踩了上去,又狠狠地在地上碾,仿佛那是冷靖的脸一样。他面目狰狞地说:“回去告诉你主子!我陈哲不他妈的稀罕你们的臭钱!老子就是卖血卖精卖肾也轮不到他冷靖可怜我!”
陈哲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身后,碎了一地的不止是钞票。
下楼梯的时候,陈哲脚下一软,狠狠跪在了楼梯的破面上。
还行,脸没破,大不了老子去卖菊 花。
陈哲咧了咧嘴,摸了摸鼻子,挣扎着站起来,惊魂未定,又连滚带爬地往大门口走。
而这一切,都被总控室的冷靖看在眼里。
冷靖手拄着头,十指交叉,有些颓废。
他开始检讨,是不是自己太霸道了。
他承认,自己从来不会去爱一个人——说实话,冷靖自己也不太喜欢爱这种东西,只不过,遇见陈哲之前,他太早就没有了一瞬间心动的感觉。
这话冷靖自己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能肯定的是,冷靖这句话能读出很多种意思。
“当……”门一声轻轻地敲门声传了过来。
不用想,是樊潇潇。
不待第二声敲门声响起,冷靖就发话让她进来。只不过声音沙哑说不出的疲惫,失去了往日的凌厉。
“你和陈哲说了什么”冷靖的声音很平静却近乎是带了杀气。
樊潇潇沉默了。
“你说啊!”冷靖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与此同时,他愤怒地起身,顺便带倒了椅子。
椅子撞击地面,发出一声不轻的噪音。
一时间室内很是安静。
下一秒,冷靖狠狠抓住了樊潇潇的头发,拽着她的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去。
“行啊你厉害了翅膀硬了本事大了敢以冷太太的身份去动我的人了!我告诉你,我三年前能娶你进来,三年后的今天我也能把你赶出去!我能给你这个名分也能把这个名分收回来!你个爬床的 * 子,当年上了冷寒的床,要不是老子,你他妈的现在是死是活还两说呢!你个男女通吃的贱货!”
撞头还不解气,冷靖又对着樊潇潇一顿拳打脚踢。
既然名义上是夫妻,冷靖也就不介意家暴一下,权当是教训一下媳妇了。
毕竟监控是没有声音的,他以为樊潇潇说了不该说的。
樊潇潇也不辩解不反抗。
她有小辫子捏在人家手里,别说是打她了,现在只怕杀了她她也不敢做什么,毕竟自己还有一大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