褍王目光悠远深长,不知作何所思。
高锘趁火打铁继续说道:“王爷答应过我的,只要画让皇上高兴,王爷答应我给我任何东西而我分文未取,只是给他一个选择。若王爷对慕清大哥有意妨将你的心事告诉他,或许慕清大哥看在王爷多年对他的情谊份上会留下来。”
褍王快气死了,他对慕清半点那种心思也没有,若非无人可堪慕清的位置,他绝对把慕清扫地出门遂了他的心意。
慕清忍笑忍得肠子痛,他此时跪下,恭敬道:“慕清感念王爷当年救命之恩,只是慕清待不惯王府,故想辞别王爷,王爷莫担心无人接替慕清的任职,慕清早在去时培养了一小倌,如今那小倌已被带了多年,经验老道,是上好人选那小倌名唤柔心,色艺双绝而善经营妓馆,他志向比慕清高,慕清志小,才华亦浅不堪委任。”
高锘耳边飘来柔心跟他说过的话,如果王府的侍卫肯受慕清的调遣,守在芳情院的刑房左右,他根本不会受辱。如今慕清把自己的位子让给柔心,说到底柔心也算苦尽甘来了,当了老鸨至少可不用卖笑卖身了,他向王爷以画换慕清自由无关慕清之前的搭救之恩,只是不愿钟情之人受到枷锁束缚,慕清救命之恩未还却又欠了柔心的人情,大有纠缠不清的意味了。
褍王冷笑:“原来你早已想好脱身之计,不过尚需一个契机,本王当真小看你了。”
慕清道:“王爷若觉慕清有才,可慕清把这才放在琢磨这些与王爷大事不相关的事上,慕清继续担任于王爷无益。”
褍王抚掌大笑,“好好好,好个慕清。你们走吧,你们两个今日把本王气得不轻,本王不愿再看见你们。”
高锘讪讪下跪,难以为情地叩谢道:“多谢王爷!”
“走吧,不过慕清你走之前把本王许你的银子带走,本王一向赏罚分明。”褍王面无表情。
“是,多谢王爷。”慕清拜谢。
两人出了王府后,慕清带着王爷许下的一千两银票拉着高锘进了家酒楼请高锘吃饭。
“慕清哥哥你接下来如何打算?”高锘问。
慕清给他夹了块肉,“你做什么我就跟你做什么?”
“我要去将军府找我娘,然后跟我娘一起住,这是我的打算,你如果跟我一起不是和在王府一样吗?”高锘苦笑。将军府和王府一样是属于朝廷,规矩也一样,慕清这不是刚出了虎窝又进了狼穴?
“不会,我渴望不过平稳一生,但是……平稳一生若不得一心人相陪,于我而言每日都如履薄冰,处处惊心。”慕清深情款款,墨瞳中只余他一人,安然如斯,无忧无愁。
高锘闭目道:“你不要后悔,我只会拖累旁人。”
“相识多日,你我性情一一展露,你说我会不懂你而贸然做决定吗?”
高锘却道:“世事变幻无常,天不遂人愿之事多,在用诺言捆绑岂更不自在了,我不会给你承诺,你也无须给我,不然履行不了承诺就要悔恨了,我不想悔恨。”
慕清坚定地握着高锘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给不给无所谓。”
高锘无奈道:“你可别后悔啊!”
“绝不后悔。”
主意既定,两人均想割离过往,而现在的面貌皆非本来面目,慕清则买了把剪刀和梳子后拉着高锘寻了一偏辟地方,脱下面具。
那道伤疤颇有美玉破裂的刺目感。
慕清就地解下发带,拿着梳子麻利地捋了一撮头发顺到前面比量好尺度,一剪子斜剪下正好遮住了伤疤,半边脸被乌发所遮另一边脸清俊如画,显得诡秘。
毕了,他把银色面具收入怀中,抬头对傻站在对面的高锘道:“你打算这样去见你娘吗?”
高锘一直发呆听他唤自己,额间汗珠密密麻麻,他抹了抹额头,背倚危墙,“我害怕……”
慕清调笑道:“我这丑媳妇都不怕见公婆,你一个亲生儿子怕什么?”
“你又不丑,我可是十多年前弃他们不顾的不肖子啊,如今断梗难停才思及亲属,我怎好舍下脸面去求他们收留,我还是不去了。”高锘依偎在慕清的肩膀嘤嘤哭泣。
“你弟弟来了。”慕清提醒。
“胡说你又不曾见过他!”高锘气他恶意捉弄。
“没骗你,他就在你背后。不信你回头,一看便知。”慕清无奈道。
高锘哼了一声,赌气地如他所言扭头瞥了一眼,这一瞥似乎揽括了人间最恐怖的景象,他吓得死死缠在慕清身上,好似慕清是最能保他平安的神兵利器。
徐晞一派波澜不惊,道:“我和娘亲日夜盼望和哥哥相见,如今哥哥回来,是我和娘亲都不曾料到的意外之喜,不过哥哥若真的不愿回来我亦不会勉强。”
高锘四肢稍松。
岂知徐晞对慕清说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和哥哥是否定了终身?”
高锘一口老血几欲喷出。
慕清笑道:“贵兄怜我求慕之心,允我相伴而已,谈不上定终身。”
高锘胸内苦涩。
徐晞垂眸好意道:“我和兄台不过萍水相逢,而兄台见我面貌便知我身份,看来兄台必然见过哥哥真容,而我虽是哥哥胞弟,明明早见了哥哥面貌,而今却回忆不起来哥哥真容了,也难怪哥哥嫌我了。而哥哥未摘面具兄台便能从我面相判定我乃哥哥的胞弟,比我这个连亲哥哥长甚模样都可以忘记的弟弟不知强多少。哥哥,你勿慌张,我不会告诉娘亲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