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怀孕,而后来有一天养父他突然发狂……」上官烈顿了一下,然后才道,「陆隐不久后出生了,因为担心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也会被上官家的宿世冤孽所缠上,祖父特地给他取名作隐,并且不让他登记在家谱之中。」
上官烈说着,一路往那尊高大的明王像走去,粱杉柏与祝映台不得不也跟了上去。脚下踩着累累白骨,走动时便发出摩擦折裂的声响,加上猩红的一地花末,让人不寒而栗。
越是逼近明王像,越是觉得其高大,站在远处还能仰望着看清全貌,到了近处,便根本无法看清它的脸了,粱杉柏估计,这尊明王像至少该有十几公尺高。到了近处,花瓣和黑雾的缠斗也越发猛烈,被打落的花瓣砸到他们脸上,坚硬的犹如一颗小型塑胶弹,叫人疼得直抽冷气。
「那是……」
粱杉柏与祝映台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在他们眼前几步开外就是那尊巨大恐怖的明王像,而就在这几步之内,却横亘,着两座白骨形成的棺形深坑,其中一口棺是空着的,另外一口里面则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面色沉静,宛若沉睡,柔美的面容叫人难以移开目光。他双手合抱于腹部,在他身周,头部、双肩、胸口、丹田、腿间、两脚踝侧个放着一盏玲珑小巧的明亮桃花灯,仿佛琉璃质地的灯罩中闪烁着不知何来呃温和艳红色光芒,光芒交缠成光束,将他整具灵体庇佑起来,而正是这些光芒向外扩张出去,向上形成了巨大的桃花枷锁,将就在上方的明王像紧紧牵制。
「元洮……」过了很久,粱杉柏才说得出话来。他看着祝映台走过去,在那白骨的深棺前重重跪下来。
元洮的面色被那些桃花灯衬得无比红润,看起来宛若在生。合抱的双手间有一环红色的光球,里面沉浮着什么东西,时隐时现。粱杉柏仔细辨认,发现那光球之中可以看到好像村庄一样的景色,溪流、桑田、牲畜、人……
美好的景象就如同一个梦,一个桃源梦!
「想不到竟然是元洮支撑了下来。」上官烈低声道,「怪不得二十年间上官家勉强还算太平,竟然是他一个人支撑到现在……」
他这话尚未说完,祝映台忽然跃起,一拳将上官烈打翻在地。罗睺凛然出击,剑身因杀气发出铮然声响,粱杉柏还从未见过祝映台如此杀机毕露的样子。
「说!」他声音冰冷无比,本就冷艳的面容如同浓覆霜雪,「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另一口白骨棺是为谁准备的?」
「为你。」上官烈面上被划出一道血线,却丝毫不以为意,「为你,二十年前,护法神完全失控,,险些吞吃掉陆隐,为压制这个邪化了的护法神,祖父寻到一个法子,打算用两个天生具备特殊灵力的人代替陆隐献祭给明王像,一个是你叔叔元洮,还有一个就是你。」
「两个换一个……」祝映台喃念道,「两个换一个……」用元洮和他来交换陆隐,难怪那幅画上的小人是两矮一高,一高一矮立在一旁,另一个矮矮的小人立在另一边。
「但是当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纰漏,有人泄露了消息给元洮,上官家不得不紧急追捕元洮和你,金刚夜叉明王也不知怎么在那个时候忽然急剧邪化生出事端,最后一场无名术火燃起,烧死了四十三个人,你在混乱中逃走,只有元洮一个人被献祭给了明王。」
粱杉柏恍然大悟,原来就是所谓的「两个换一个,一个消失了,一个睡着了」。消失的是祝映台,睡着的却是元洮。
「原本只有一个祭品,断然不可能困住已经邪化的金刚夜叉明王,所以上官翎带着陆隐紧急出逃,但却不知是谁为元洮点了这些桃花灯,开了阵助他,所以他不仅没有被明王吞噬,并且封住了明王二十年,直到今天。」
上官烈说完,失魂落魄地看向那具空的棺材:「现在又是二十年过去了……」
一场新的祭祀来到了!
粱杉柏诧异地看向上官烈:「上官鸿把你和映台当祭品?」
上官烈傲然道:「所以我昨晚已经透露讯息给你们让你们走了!」他拨开祝映台的剑,立起身来,「既然元洮能够一个人撑到今天,加上我总能再撑个二十年,所以你和祝先生可以不用管这件事!」
粱杉柏这才明白昨晚苏月容所说的话,说上官烈何苦为之付出性命居然是这个意思!
「那你呢?你就不想着反抗一下嘛?」
上官烈冷哼了一声:「我从小就是个孤儿,祖父在我五岁那年把我捡回来,供我吃穿养到今天,就用这条命来还了这笔账也算两清。」他的面上满是孤傲之色,「这条命最多也只能保上官家二十年的太平盛世,等到祖父死了,今后上官家存续也好,合族覆灭也好,也都与我无关,我也管不了了!」
他说着,将金刚佛珠单手掐在指间,盘腿坐于那具空着的白骨棺边,闭目口诵真言,打算马上舍出自己三魂七魄全身修为一副灵体,入棺中再为上官家盛世太平苦撑二十年。
「等一等!」祝映台在这时候却忽然开口说话,声音严厉,「那句话有问题。」
上官烈抬眼看向祝映台,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个消失了,一个不见了。」粱杉柏心领神会,思忖着,「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两句话中唯一的差别就是这两个词,消失和不见……」粱杉柏猛然一惊,「不对!」他说,「如果这句话说的是当年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