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若夕一震,慌乱地扑进他怀里,急急地叫嚷:“爹,不要离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改,我改。。。我到底做错什么?”
“是错了。。。若夕。。。”奉天逸回答他,“我不是林机。。。”
。。。
默默地跟着奉天逸,林若夕的步履有些蹒跚。直直地看着他与美丽的女人谈天说地,含情脉脉地游历在京城各处,偶尔的相视也带着羞涩的笑意,林若夕有些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败在那张相同的脸上——傅明佳,好像这个世上有很多事都已注定,强求不得。他——林若夕却偏偏逆风而行。最终也只是惨淡收场。
好冷。。。
昏昏的天色,让林若夕很累,却不想休憩。因为奉天逸和傅明佳还紧紧地挨着,有说有笑地走着。为扮演好这个疯掉的角色也好,还是心中真的有些期许,他都会寸步不离地跟着。
真的好冷。。。
林若夕缩了缩衣襟,为了让奉天逸心疼,他刻意穿着单薄的衣衫,明目张胆地跟他出门。可明明知道自己的跟踪,决绝了的奉天逸好像真的要和他划清界限,没有丝毫怜惜。
林若夕抬起头,看天空上纷纷扬扬这开始出现白色的斑点。幽幽的、幽幽的落在额前,化作晶莹的水珠消散。而后,耳边响起许多人雀跃的欢叫声。一声一声地撞击在耳中,让他觉得纷乱与吵闹。然后,头顶的白点渐渐开始旋转、连接,化作茫茫一片,林若夕才知道身体无法承载这冬天的第一场雪,好像要陨落一般,他轻飘飘地觉得不再痛苦。。。
“若夕。。。”
“你不要我了?”
“你。。。你这样会着凉的,我送你回去。。。”
“回去?”林若夕觉得心脏猛烈地一颤,张着唇,不自主道,“天逸。。。我想回到爹爹身边。。。”
“回不去了。。。”奉天逸将对方圈在怀里,他人走在傅明佳身边,却心猿意马,全部的思绪都牵挂在身后的林若夕,“就算林机还活着又能怎样呢。。。回到他身边除了嫌弃,还能给你什么。。。”
林若夕一惊,微合的双眼突然睁得很大看着对方。
“这样。。。你又何必呢?”奉天逸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远方,而后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在林若夕耳中,变成了飞扬的尘埃,蒙掉曾经沸腾的感情,只剩下心灰意冷。。。
而后的几天,林若夕重病不起。像当初的司空岚,奉天逸遍寻名医,甚而错过原定到傅家提亲的日子。而沐语枫几次来访,都将他拒之门外。
“爹爹。。。”林若夕还是这样喊奉天逸时,已经得不到对方任何回应了。
这样为他治病的日子,在外人看来,好似是奉天逸衣不解带的照顾,事实上,他几乎没有踏进过林若夕的房间。即便走进来,也只是冷冷地问上几句。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沉入了冰冷的海底,就连原先奉天逸给林若夕的怜悯在现在看来都可怜地多余。
林若夕隐约知道自己几日的昏迷肆无忌惮地说了梦话,虽然想不起究竟在呢喃些什么,却真真切切地暴露了自己,但长长的梦境中自己会将林机圈在怀里,偶尔竟也越界地抱着奉天逸。不像现实中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他撒谎,疲惫的林若夕已经不想连在睡梦与病痛中约束自己,想要的时候去索要,不要的时候去拒绝,潇洒决绝。
可醒来以后呢,一个败露的奸细又如何在敌人面前自处?
对方知道自己的伪装,但为了给自己留下来的理由,林若夕居然还是选择继续装疯卖傻下去。他真的知道,只要不戳破这层窗花,奉天逸是不会赶他离开的。
仅仅利用他对自己那最后一丝怜意。
就像与林机岌岌可危的关系一样,林若夕发现自己剥下那层外衣,就连普通的相处都显得那么生涩与无所适从。。。
缓缓从床上爬起,林若夕消瘦得憔悴,脚刚刚着地,便虚软下去,勉强扶着床沿站稳,他走出房间在萧瑟的北风中唤着他的白鸽。通晓信号的飞鸟扑着翅膀落在他手上,悄悄往它脚边系着的竹筒中放入什么,而后那承载着一些人的担忧与思念,一些人的观望与疑惑的送信使者渐渐向远方飞翔。
还不能死。。。
林若夕告诉自己,在终结某些事情之前,他还不能随林机一起下地狱。。。而奉天逸一定是知道这点,才会如此放任自己的死活。。。
林若夕慢慢闭上眼睛思索,待睁开双眸时,直感到眼前一片灰暗。。。
***
“杜悠要来京都。”这是沐语枫半月来第一次见到奉天逸,看到他身旁依旧坐着目光涣散的林若夕,尽管心中有些忌惮,但也毫无办法,这大概是要奉天逸单独见他的最后底线——不论林若夕是真疯还是假疯,沐语枫知道高高在上的逸王在警告他,有他一日便保林若夕一日的性命。
“他来此要做什么?”奉天逸淡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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