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由落儿演唱、幽蝶伴舞、也许伴奏在台上惊艳的表演轰动全场之后,她们出场时的那绑着白色轻纱的架子便留在了舞台上,作为开场道具,等舞台上的佳人开始正式表演之后,白色轻纱才会被缓缓来开,而在此之前,舞台上的会是哪位美人,众客无从得知。
月墨痕踏进醉云轩大厅的那一刻,白色轻纱被缓缓拉开,里面那身着紫衣的佳人,纤细的指尖拨弄着琴弦,在轻纱被拉开的那一刹,抬起了头,嘴角扯出一抹温婉的笑,虽不绝美,却依然让人心动。
月墨痕有些怔愣地望着台上那人,那个曾跟在自己身旁、与自己朝夕相对,总会对自己羞涩的笑容,被自己凝视着的时候会羞红了双颊,眼中总含着情意的女孩,如今也长成了让人心动的模样。虽然依然温婉地笑着,但月墨痕没有看漏,那人目光流转时泻出的丝丝忧伤。
“呵,原来有熟人在这里啊。”敛起方才恍惚的心神,月墨痕勾唇一笑,朝正陪着客人聊天的梦儿走去,不再理会在台上表演的也许。
“梦儿姑娘。”梦儿正跟人聊得正欢,忽然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转头一看,原来是月墨痕,连忙抓了身旁一女子让她陪着客人,自己则来到了月墨痕跟前。
“原来是月公子,梦儿还以为你会过几日才过来的,想不到你今夜就来了。”梦儿对月墨痕笑道。
“呵呵,我可是迫不及待的地想知道,能培养出念儿姑娘、梦儿姑娘还有落儿姑娘这样的绝世美人的,是什么样的仙境啊!”月墨痕回以一笑。
“这里可不是什么仙境,不过烟花场所而已。再怎么清雅动人,也不过是供人玩赏、卖笑营生的可怜人罢了。”梦儿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亦带上自嘲的意味,转瞬即逝。
“呵。”月墨痕没再开口,只但笑不语。
四周,依旧是软玉温香在旁,美酒在手,公子欢喜,言笑晏晏。
贺兰胤炎虽然决定要将幽蝶带回皇宫,但作为这个帝国权力顶端的男人,他从未为女人花费过心思。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无一不是他的大臣们巴巴地送到他跟前的,他甚至连可以颁发圣旨让那个女人属于自己这种事都不知道。因此,他虽然时常呆在醉云轩,却不知该如何接近幽蝶,进驻那人的心里。直到被贺兰沐风发现了他的异样。
贺兰沐风很不解,按他皇兄的性子,自己能把他拖到醉云轩一两次,却绝对不可能让他连续一个多月都陪着自己去那在他眼中是烟花之所的醉云轩。一开始他只以为皇兄是因为无聊了去那里呆着也无妨,后来才发觉,他那寒冰般的皇兄,竟然总是幽蝶姑娘上台表演,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红衣身影。要不是因为了解他的皇兄,贺兰沐风也不会猜到,贺兰胤炎竟然对幽蝶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观察了他家皇兄两个晚上,结果发现那人只知道傻傻地盯着人看,根本不曾上前交谈。身为一国的帝王,贺兰胤炎在心上人的面前表现得实在是有够差劲的,人家居然连有他这么一位爱慕者都不知道,着实令贺兰沐风暗笑不止。
这日晚上,又轮到幽蝶上台表演了,贺兰沐风看着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幽蝶舞动的身影的贺兰胤炎,一时间竟觉得他的皇兄很可怜,君临天下的他居然不知该获得他心仪的女子的芳心,心头一转,就想着给贺兰胤炎出出主意。
“大哥,你这样不行的。你就这样一直看着没点实际行动,就算你在醉云轩呆一百年也无济于事,幽蝶不会知道你的存在的。”贺兰沐风拍着贺兰胤炎的肩膀,忍笑道。
贺兰胤炎皱了皱眉头,将贺兰沐风的手甩了下去,视线依旧没有从舞台上那个清冷的女子身上移开。
“诶,你别不信我啊。你看,台下这么多在看着她,若是你不曾主动在她心里留下痕迹,那你于她而言,就只能永远都是陌生人。”
听罢此言,贺兰胤炎终于施舍般地将目光落在了贺兰沐风身上,薄唇间几个字:“那,该如何?”
贺兰沐风坐在椅子上,端正身形,轻啜了一口凉酒,而后才开口道:“你给那些后宫的妃子赏赐东西的时候不是赏赐得挺乐呵的嘛,你也给幽蝶送点呗。不过可不能随便送,得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