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远:“……”
有了连家堡的帮忙,师兄弟二人从容许多,还有了贫嘴的机会,边互损着边往后撤,师父还在疗伤,四弟武功底子弱,他们得去里面保护好师父,以防外人趁乱潜入。
他们谁都没料到师父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曾经的月影教左护法,短短数日,江湖上风言风语传了个遍,流云医谷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可他们惊讶过后却奇异地平静,或许是因为师父一贯冷漠得过头,他们早已潜意识里猜测到师父有着不为人知的绝不愉悦的过往,如今得知师父的真实身份后反倒有了“原来如此”的尘埃落定之感。
在四弟出事后,师父坦诚了自己的身份,直言流云医谷中任何人都可以随时离开,包括他们这几个徒弟,可话出口后,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即便是医谷中只会拿着扫帚扫地的普通孩子,面对江湖的群起而攻之吓得瑟瑟发抖,也没有离开医谷半步。
流云对众人的选择惊讶又不解,几个徒弟却因他这份不解生出心疼,此刻面临绝境,只恨不得立刻飞到师父身边,替他守好疗伤的关键时刻。
只是医谷中毕竟人数有限,真正的高手又只占少部分,而外面围攻的是医谷人数的十倍有余,在离无言与连家堡赶来之前,他们捉襟见肘,早已让不少人趁机溜了进去,此时两人且战且退,越靠近师父的院子,竟然遇到越多的进攻,一时心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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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箭矢包围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喝:“连家堡竟与邪教魔头沆瀣一气!简直是武林败类!”
连慕枫微微俯身,长枪挑起地上几片残破的纸张,匆匆一扫便看见上面画着武功招式,而图边备注则是墨远的笔迹,他神色微动,心中隐有猜测,不禁扬眉看向包围圈中人群,轻蔑笑道:“你们摸摸胸口,看看自己所为是否真为替天行道!”
人群中又有人冷哼:“哼!谁知你此行又是抱着什么目的!”
连慕枫面露正色,大义凌然道:“魔头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连家堡是来保护医谷中无辜之人的,这些人是未来的杏林翘楚,其中还有不少曾在数年前的应城涝灾中立过功,这些都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功德之辈,若是因你们一己私欲惨遭厄运,即便朝廷不追究,我们连家也堡绝不姑息!”
包围圈中莫名一阵死寂,所有“武林正道”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连慕枫收起大义凌然的神色,目光迅速沉下去,杀意迸射而出,扬声道:“流云医谷的人自行离开,其余人但凡有一个动了,全部射杀!”
连家堡箭术超绝,来的又必然是精锐,这些人即便在敌我混杂的混乱中射箭,也绝不会杀错人。
包围圈中的“武林正道”闻言彻底变了脸色。
连慕枫不再管他们,将这里交给手下之后,立即策马奔入医谷。
外面的人只是一部分,其余人早已潜入医谷,与外面的寂静相比,里面显得混乱许多,到处都有人在厮杀,连慕枫对医谷十分熟悉,借着昏暗的夜色直奔流云住处,沿途遭遇各种明攻暗袭,突围时越发担心墨远。
正心急如焚时,忽然看见不远处屋顶上的墨远,精神一振,立刻射箭刺中围攻墨远的几个人,同时飞身跃过去,长枪横扫,强劲内力将另几人震飞,瞅准时机飞快地与墨远后背贴上。
墨远愣了一瞬,心中不合时宜地生出悸动,忙定定神,笑道:“你来了。”
连慕枫回头问:“有没有受伤?”
墨远忽然有些恍惚,脑海中闪过零星碎片,似乎曾经他们二人也这样背对背陷入四面围攻,只是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即逝,他并未抓住,只下意识回道:“没有,没受伤。”
连慕枫悬了半晌的心终于落地,边与他联手对敌,边掏出怀中几张残纸递给他:“这是什么?”
墨远接过去看了看,随手扔掉:“我以前随手画的剑谱,之前丢出去逗弄外面那些蠢驴的,一听说这是芙渠剑谱,那些人就跟见了肉的野狗一般,真是半点伪君子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连慕枫抬脚将飞上屋顶的人踹飞:“那些人果真别有所图。”
“自然,月影教左护法的芙渠剑谱,江湖中谁不想得到?可笑师父将芙渠剑法改了名,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们师兄弟几个,我们又将剑法随便教给了下面的小子们,整个流云医谷,谁都可以学这套剑法,成与不成全看天分。”
流云医谷人人都学过芙渠剑法,这套剑法并没传言中那么神乎其神,天赋差的学了数年都只会三脚猫一样比划两招虚架子,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得知实情后会作何感想。
混战中,连慕枫又问道:“你师父怎么会受伤的?”
墨远抬手撒出去一包药粉:“君沐城让师父用芙渠剑换四弟,师父将剑给他,却不料那四弟是别人易容的,那人趁师父不备一剑刺中其心脉。”
“如今伤势如何了?”
“已经闭关过几次,此时正是关键时刻,顺利渡过去便没事了,若万一被人打断,后果不堪设想。”
心脉受损非同小可,一般人直接就没命了,流云能闭关疗伤甚至自愈,想必凭借的也是出神入化的医术,连慕枫心知墨远的焦急,立刻抬手发出一支哨箭,召唤更多人马进来帮忙。
人一多,两人轻松不少,连慕枫想到易容的假君沐城与假谢兰止,不忘叮嘱道:“这易容高手确实厉害,以后你若是觉得我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