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斐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恨意,他攻势被一指化解,立即变步屈膝刺向拨月小腹,仍温和地道:“在下功力浅薄,怎么破得了宗主的《妙欲诀》?更没有本事班门弄斧对宗主做戏,受邪术所控,我现在仍觉爱月娘入骨,如此摄魂夺志的功法,真是在下平生仅见,想必唯有斩杀宗主,才能破此邪术。”
拨月柔软腰肢向后一倒,手中长鞭卷住崖上一株大树借力飞出数,独孤斐与陶仲商兵刃迎面相击,各自迅速收刀追击拨月。拨月足尖踏在瓦檐脊兽之上,云袖一翻再迎战二人,她那张柔情似水的假面终于褪下,神情奇怪地看着独孤斐问:“你仍觉爱月娘入骨?”
独孤斐短刀陷入柔软云袖,他横刀一劈破开云袖,轻声问:“宗主很得意吗?”
一小片袍袖轻飘飘落下,拨月看独孤斐的眼神变了,她刚刚瞧独孤斐的眼神恼恨而忌惮,现在则只剩下轻慢与嘲弄,她说:“你还不配叫我得意。”
聂朱言忽然猛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
陈希风听不到拨月他们在大佛顶上说了什么,忙问:“怎么了?”
聂朱言兴奋地对陈希风说:“原来是人间自是有情痴!我刚刚一直想,独孤公子为什么能不受《妙欲诀》影响,以拨月宗主的本领,还不能叫一个独孤斐中招?”
陈希风强忍狂摇聂朱言的冲动,一叠声道:“是是是是是。”
想通了这件事,聂朱言一张小脸几乎要放光,他继续说:“不是拨月宗主没有本领,只怪红谱第一太有本领,艳压群芳、动人心魄呀!独孤斐一开始大概真是受了《妙欲诀》操控,但美人如玉公子多情,他后来是真爱上了拨月宗主,《妙欲诀》迷惑人的办法是将你的心上人与想迷惑你的人混淆,要迷惑你的人就是你爱的人,哈哈,《妙欲诀》自然迷惑不了你了!独孤斐为月娘所做种种都是出于本心与《妙欲诀》无关,正因如此,老成如拨月宗主也没能瞧破,当有人告诉独孤斐月娘是拨月宗主,以接天阁首座弟子的手段,便成今日之势,有趣,误人而自误,自误而误人!”
第71章
陈希风听懂七成,点头道:“原来如此,小先生懂的真多,‘独孤少侠为月娘所做种种’是指什么?”聂朱言对这句粗略带过,陈希风隐隐觉得其中另有文章。
聂朱言看向陈希风,不在意地说:“也就是痴男怨女那些事情,小可懂的哪里算多,与楼主相比差远了。”
此时大佛之巅,战况胶着。陶仲商险险避开拨月当头一抽,独孤斐挥刀切入两人之间,拨月那句“你还不配叫我得意”他心中击起白浪千叠,独孤斐眼中杀机一闪,言词仍彬彬有礼:“晚辈不配让宗主得意,宗主今日还是要死于晚辈刀下。”
拨月旋身而起,长鞭劈扫成圆,将陶仲商逼开数步,独孤斐对上了拨月的双眼,美人神情似嘲似怜,叹息道:“独孤公子,你恨我吗?”
独孤斐当然恨,他怎会不恨?这几个月他鬼迷心窍,身为接天阁首座弟子想娶麓川王逃妾为妻,差点丢掉首座身份无缘掌门;为了娶这个女人为妻,他又冒险谋划诛杀欢喜宗宗主,好为门派立下大功得到恩师承认。恩师对他失望至极,门中弟子背后嘲讽,这些他全不在乎,他被这女人一颦一笑左右喜怒。
结果他想娶的人是他要杀的人,对方就像调弄一条狗一样耍得他团团转!初见时的惊鸿一瞥、簪在鬓上的南珠发钗、伏在窗边的美丽侧影……都是魔门邪法带来的错觉。
他不过是犯了一个错,他绝不会爱上这个妖女,是《妙欲诀》影响了他的心神与判断,让他现在都无法从这种虚假的爱意中解脱。
只要杀了她,他本就该杀了她。
独孤斐知道拨月是要激怒自己,高手对决最不该失去的就是冷静,他用理智压制恨意,既狠又快地劈出了一刀,陶仲商也再入战圈,沉重的双刃刀劈向了拨月的后颈!拨月身形急闪迎独孤斐刀锋而上,她长鞭倒甩击上双刃刀,人则贴到独孤斐身前。
独孤斐的短刀劈空,拨月的话语近在耳边,轻软如同情人低语:“我知道你恨死我了,但若是《妙欲诀》还有效用,你绝不会恨我,独孤公子,你能恨我,就说明你真的喜欢我呀。”
她只是想激怒我。独孤斐一掌拍向拨月胸口,克制地说:“宗主说笑。”
拨月向左一闪,手腕一翻长鞭抽在空处,她这一招看似无稽,却叫陶仲商心中大震,拨月所抽之处本是他下一招将发之处,拨月这一鞭生生阻断了他的下一刀,令他一时招式难继!陶仲商忽觉古怪,绝顶高手料敌于先,拨月既然料中他这一招,为何不抢攻一手说不定有重伤他的机会,反而留情一般只是抢招?
拨月这一式留情也被独孤斐看在眼中,他心中无名火起,竟生妒恨之心。而拨月缠绵的声音又道:“是很可笑,独孤公子明知我是拨月宗主、邪魔外道,竟然还是爱我入骨……独孤斐,难道我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吗?”
她在胡说!脑中有一根丝弦突然绷断,独孤斐眼中淬火,沉声道:“住口!”
陶仲商先前不耐烦听独孤斐和拨月的那点破事,一直专心打架懒得说话,但拨月句句刺人,看来真戳中了独孤斐心病,他立刻挥刀再战,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