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皇帝和国师两人就僵持在这里了,王河急得额头直冒冷汗,这两尊大佛他都惹不起,可这算是什么事啊……
望望叶景枢的面容,王河心中不断敲鼓,陛下性情暴戾,正是病好初愈时,不宜动怒,此番国师大人随侍在侧,陛下醒来,说不定在心里暗自悔恨。虽然国师大人温和有礼,可要是陛下用强的……国师大人也是要面子的啊。
他不由得壮着胆子向前跨出一小步:“有劳国师了,陛下卧床时衣不解带侍奉在侧,国师也是辛苦了……”
叶景枢冷笑,扬眉看向灵则,衣不解带侍奉在侧?骗谁呢。
“国师大人对朕还真是关怀备至,朕铭感五内,这皇后之位还真是非国师莫属……”叶景枢咬着牙,克制不住地冷笑,“国师屡次提到开私库,可这私库也只有朕和皇后才可用,难道国师已经不想当国师想当皇后了?”
灵则面色如常,嘴角扯起笑容,人畜无害:“为了陛下的龙体,哪怕要臣赴汤蹈火,臣也义不容辞……”当然,要是能顺便带上你就好了,有危险他一定把叶景枢推在前面当盾。
“立后乃是大事,需合八字,算良辰,万万不能草率——陛下屡次提到立后,是想要选秀不成?”
选秀?那岂不是又要花钱?
叶景枢沉默片刻,而后道:“国师说得对,皇后统领后宫,确实不可草率。”
王河非常努力的缓解两人之间冷凝的气氛,就怕叶景枢一个憋不住,当场将国师掳走。
虽然陛下没有立即说要给国师钱,但是陛下又开口请国师做皇后了!陛下一定是想要逼迫国师答应才这么做的!
叶景枢和灵则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能一直撑着纯粹是想着弄死对方不行,恶心下还是可以的。
灵则才不会因为叶景枢不肯出钱就率先闹翻,他们两人就算不合,也不会赤-裸的表现出来。朝臣皆知,新皇为了加强朝政的把控力,正想方设法的提高寒门的地位,可惜,出身寒门的好不容易爬到尚书令的薛寄风胆子不够肥,敢和叶景枢干一票大的。
“陛,陛下……”王河战战兢兢的,刚才是真没办法了他才站了出来,到现在他的腿肚子还抖着呢。
“又怎么了?”
“议,议政殿不是这边……”
“朕知道。”叶景枢甩手,还去什么议政殿,去了也是听他们推诿,“去工部。”
“是是……”王河低头,跟在叶景枢后面快步走去工部。
工部属尚书省六部之一,叶景枢登基后,直接将跟着自己来的楼心明给安到空缺的工部尚书上了。要说这工部,和其他六部可不一样。在这座四四方方不起眼的工部院子里,划分出一个一个的隔间,里面都是些沉迷书本和机械研究的呆子疯子,对外界其他无关事物的感知,已经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了。比起世家作坊内都是自家族人专攻火-药机械,工部里的都是全国网罗而来的奇人能人,专注做自己的发现研究,各种各样的都有。不仅不受朝廷限制,还会提供钱物支持。
世人都以为,那些世家子弟都是飘逸出尘到要成仙的人物,却不知道,这些世家,一手丹药,另一手拿的却是火器机械。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这些世家子弟一出生就高人一等,享受最好的生活,喝着最清甜的美酒,搂着最好看的美人,也有着最上等的学识。
大魏立国,这些世家靠自己就能制作精巧威力巨大的武器立下汗马功劳。哪怕大魏皇帝后来建立了自己的工部,还是抵不上世家自个儿的小作坊。
叶景枢登位以后,也是很重视这个工部的,虽然它在世家作坊的比较下形同无物,但总的来说,有总比没有好。
“有时候,我真想带着黑甲兵冲进议政殿,脱下他们的官服让他们赶紧滚回去修仙,不要浪费我的银钱米粟。”叶景枢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蹲下来端详楼心明的新玩意儿,“这些世家,真是虚伪,要是真想成仙得道,还将身外之物看得那么紧做什么,干脆给我好了!”
楼心明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让叶景枢一次说个够。
别人不知道,楼心明可清楚得很,叶景枢哪有什么家底,私库门一开,里面宽敞得能跑马。
楼心明摇摇头,当初叶景枢入京的阵势太大,带的是装备最精良的黑甲兵,威武赫赫,跺下脚京城都能抖三抖,将京城世家唬得不敢随意动弹。
这么一支军队,可不是靠骡子马匹拉过来的——叶景枢是直接用机车过来的。
京城世家用机车,多是将煤炭烧热产生高热的蒸汽,以此催动,这些机车在燃烧过程中,除了需要不断增添干净的水和煤炭外,还会产生呛人的黑色烟雾。
而叶景枢的机车里烧的可不是黑煤煤炭这些脏兮兮又用不了多久的破烂玩意儿,机车里烧的是冰魄!
似盐若雪晶莹透,一两冰魄一两金。
冰魄燃烧时,不会产生黑色烟雾,只会散发些许白汽,且也没有难闻的味道,反而带着些许冷香。大魏朝的平常百姓根本就用不起冰魄,二者价钱差了十倍不止。大魏朝百姓一家一年的米粮花用也不过几两银子,叶景枢用机车从秦地过来,消耗的粮食得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