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枢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叶西洲可不是。
灵则瞥向叶西洲,看他无奈苦笑轻晃脑袋说了同意。
“国师大人呢?”解决了叶西洲,叶景枢回过头来问他。
现在这个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
任你有再多的计谋策划,在简单粗暴的武力面前,都没有用。
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灵则起身面对上面的君王一拜:“陛下圣明,大魏必定绵延万世。”
他这么一说,叶景枢却听着很不是滋味,感觉灵则并没有那么很真诚,甚至还有些反讽的味道。他往日都是直来直往的,中原的弯弯绕绕着实让他有些伤脑筋。叶景枢有些拿不定主意,灵则这样应该是服了软吧?
“这怎么说也不是个小工程,国师觉得屏山隧道能否顺利,这个龙脉如何解决?”叶景枢还没忘了这一遭。
灵则道:“陛下真龙降世,想来上天也会知晓陛下为民之心,龙脉转移,惠民万千,陛下心想之事,必定能成。”
叶景枢满意点头,转向最后一个还死撑着的:“江侍中以为呢?”
最后一个理由都被国师亲口否定了,江眠也没了坚持的理由,不甘愿地赞同。
江眠的立场一变,后面跟着他的也呼啦啦地跪下附和,薛寄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跟在许源后面跪下。
没了反对的,叶景枢再问:“多谢国师的吉言,屏山隧道一定能顺利完成。不过,既然屏山隧道如此重要,国师觉得谁适合来主持?”
这是直接问他意见?叶景枢不是巴不得他离这些臣子远些吗?
轻轻皱了皱眉,灵则道:“朝政民生,臣不敢妄言。”
“那便由楚王负责吧。”叶景枢颔首,手指随意一点,而后挥手道,“行了,今儿就这样吧,都散了吧。”
一众朝臣听到最后一句,连忙谢恩告退,也不顾叶景枢为何会突然点楚王了。
议政殿一事,再次令众臣知道,皇帝陛下不是一个多好脾气的人,惹得他不快,直接让人消失反而比长篇大论讲道理更快更方便。
而凭借暴力镇压朝臣解决事情的叶景枢也没太舒心。
处理完国事还有家事,皇家的是都不是小事,半点都马虎不得。
贺太后端坐在上首,揭起茶盖徐徐喝了口茶,看着底下茫然的叶景枢,漾起一抹浅笑:“陛下对这京中世家不了解也是正常,只是德康年纪也不小了,总得先相看一下,毕竟年岁不等人。”
斩衰三年,整整二十七个月,德康公主原本就不怎么受重视,婚事迟迟没定。如今先皇驾崩已经快一年了,女子婚事繁琐,是该备起来了。
叶景枢想得简单,直接问德康中意哪个,他下旨赐婚,让她风光出嫁就完事。
——然后他就被贺太后笑着忽视了。
“一国公主,所嫁之人怎能普通?”贺太后拿出一本名册来,掠过叶景枢问德康,“京中未婚世家子弟皆在此,我们娘俩好好参详参详。母后定要为你挑个如意郎君。”
陪同德康一起来的福康公主跟着靠过去:“都是儿臣不孝,要劳烦母后费神。”
叶景枢瞄了一眼德康,这丫头安静内敛,自他入宫后就没麻烦过他。他平日忙于朝政案牍之间,后宫给了贺太后管,也是想着方便,毕竟只是几个女子,他犯不着去为难。
德康低着头几步走近,册子翻完,一个合眼缘的也没圈出来。
叶景枢眼观鼻鼻观心,百无聊赖地喝着茶。
黑甲兵入议政殿被瞒得严严实实的,现在不少臣子心里都打鼓,摸不清这位皇帝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也许叶景枢百年之后,史官会几笔记录下这么一件事后人会作出暴虐的评价,但是在此时,没有人敢再让这位皇帝再次发怒。
说起来他也有些日子没见过灵则了,以往他还真没惦念过,不过眼下屏山隧道即将开工,也不知国师大人准备得如何了。
前几天摘星楼刚把最近的占卜结果交上来,说的都是些有的没的——
紫气西散,北斗南移,紫微星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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