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恒心神不宁,没头苍蝇般到处找人,院里院外操作间大堂跑了一圈,唯独落下了浴室。青年急的五脏六腑都著了火,把美萍哄到房间里将门锁好,又心急火燎跑出去找。
安平等外面安定下来,紧按著伤口,哆哆嗦嗦走到卧室。毛巾被血湿透了,血水顺著手肘滴了一路。
罗圣乾给他准备的药箱里,除了雌激素和一些常用药,还有快速止血剂。
安平把药剂喷在创口,又静脉注射了一支针剂,出血很快就止住了。他又吞了几粒止痛药,用纱布将胸口包好,穿好衣服,把浴室草草冲刷了一遍,扔掉满是血污的衣物,再回到卧室,身上冷汗如雨,倒在床上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暗,床头灯的亮度调得很低。裴宿恒坐在床边,昏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越发突显出脸色的憔悴。他紧握著安平手,慢慢靠过去,眼中泪光浮动。
“安平,安平痛不痛?”
青年小心抚摸著安平手心被玻璃片划出的伤口。那些无意中割伤的小口子,已经被细心地包扎过。
安平动了动手臂,发现衣袖被卷到了臂弯上,两条小臂都露在外面。胸前的衣服没用动过的痕迹。
也许是青年浸著泪水的眼睛太清澈,也许是他已经太疲惫,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这些日子积压在身上的戾气,在这个混乱过後夜晚,悄悄隐入了水底。
安平望著青年,目光里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