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之着实想不出灵蛇该如何驯服,斗马之所以身为斗马,除了一激即怒的好斗,更因为它们翻脸不认主人的恶名。“那这就真是大人与它的缘分了,以斗马做战马,卑职也是头一回听说。”
“或许吧。其实人与马都一样,修得都是一个缘分。况且马皆通一些人性,你对它好,它自愿与你亲近。”灵蛇恰巧打了个响鼻,血腥味将斗马好战的一面勾出来,现在还未平息。
“可卑职看着殿下对它也算好的,怎么不见灵蛇与太子亲近?”
“这……”苏青松噎了一下,“或许它对脸皮过厚之人,都有些防范吧。”
脸皮过厚的太子正在大帐里犯愁,运筹帷幄的气焰不再,有的只是顺着英俊面庞滴下的汗水。身上显然是刚敷上药,襟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看着却天可怜见的。“拂儿莫走,拂儿你当真要收拾行李回胤城去?”
廖晓拂垂着眸子坐在地上,一言不说。褥子上是一个简易的小包袱,里头全是他平日所用之物。
“拂儿你先从地上起来,当心受了凉气。”祁谟试探着走近些,故意发出刺耳的咳声好让人心疼,“你若有气冲我发就是,坐在地上与自己过不去作甚?要不……你先坐在褥子上?”
廖晓拂坐得直溜溜的,两只小手踹在袖口里。方才他与太子辞行,吓得祁谟都忘了把黑锅扔给苏青松,也暂时没有心力去处置失职的张广之。等回程的时候小福子便不张口说话了,红着一双眼不知想什么呢。上鞍时又忽然冷抽了一口凉气,脸色比来时苍白了许多,下巴紧着,仿佛忍着天下最为不齿的羞耻。
祁谟心里登时疼痛不已,再瞧廖晓拂脸上那片不合情理的红晕,一下便猜到必定是伤着了。是廖晓拂急着上马,扯着了伤处,后又野火疾奔,必定将腿根与那处磨破了。
太子原本就长了一双善于迷惑人心的明眸凤眼,不发作时微微一眯有几分慵懒的醉样,百般温柔。现下祁谟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又服下止痛的安神汤,去了锐气只剩下伪装出来的委屈,直勾勾望向那人。
“拂儿莫走。”祁谟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奶犬,几番讨好,俨然不是方才嚣张野蛮的头狼。
“殿下还是叫咱家走吧。”
这话说得不假,廖晓拂是动了要走的心了。他虽然自小净身做了太监,可骨子里的硬气一分未减。就算是他刚入宫最落魄的时候都没叫人轻易看轻过,每日的饭可以少吃,衣裳鞋子却不穿破损的,若有磨损必定求着宫女姐姐给缝上。那些宫女其实也就比他大一两年,都是十岁不到的小丫鬟。廖晓拂面相白净,秀气得跟女儿似的,嘴又甜,会哄人,软着声儿求一求总是能将人劝动的。
也就是因为他这么个不肯伏低的性子,那年才叫陈白霜一眼相中,从此带在了身边。
如今他心里盛着太子一人,殿下往日再如何闹他都是可以的,总归是自己乐意与太子亲热。可在大事就得拎出来算,上回太子与教头过招就未知会,还应允过再不瞒他了。谁知转脸祁谟就把出兵这样大的事藏得死死的,禁军加苏家兵共五千零一百人都知道的事,他日日睡在殿下身边,竟然唯独是他不知晓。
这就很过分了啊,廖晓拂气得打了个喷嚏,想着殿下昨晚亲手喂他喝下掺着安眠草的汤药就痛心疾首。殿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瞒他,当真是过分了。
想着,廖晓拂又打了个小喷嚏。
“拂儿先坐褥上可好?地上凉,莫要拿自己与我置气。旁人看不出,我知道你底下磨疼了。”祁谟也是掏心掏肺的悔,悔他怎么就没想到他的拂儿心性颇高,生怕伤他一次就暖不回来,恨不得此时自己突染风寒发个高热,打上几十个喷嚏哄他心软。
无奈,他这身子骨是太好了。脸皮过厚的太子就这样敞开襟口晾了半个时辰,仍旧生龙活虎,连咳声都须一装再装。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谢谢小可爱们的,豆酱在这里再说一下哦,本文并没有特别考究的朝代背景,极有可能混得乱七八糟,写文的初衷是这个脑洞很想动笔,愿博大家一笑,你们就当个乐呵看看,不要太当真啊啊啊,么么哒
廖晓拂:好气啊,我要回娘家找师父去了!阿嚏!地上还是有一丢丢凉的,要不要坐褥子上去?屁屁好冷……
祁谟:md苏青松这个哥们儿老子不要了,祝他单身永久!
灵蛇:风哥想啥呢?我还想上阵杀敌!
御风:大概是想拱白菜了。
灵蛇:你的想法就好像你是一匹种马似的,很危险啊。
御风:难道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