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些,吴老先生时而笑时而默然,也不管我是何种反应,自说自的。他也是寂寞。
吴老先生身体硬朗,从来不把健康当回事,来来回回都是骑自行车。天天说自己身体好什麽都不怕,骑自行车才叫年轻。
「我家少爷那洋车子骑得才叫好,身轻如燕!」吴老先生说,「我这车技都是少爷教的。你们这群小年轻,还说老头子不会开车。我当年在香港给少爷开汽车时,你们爹妈都没出生呢。」
有一阵子天潮得厉害,吴老先生膝盖肿了碗大一个包,走路都走不了。在医院住了好些天,这下学乖了,不胡吃海塞了,不乱喝酒了,也不骑自行车了,骑著个蓝色小电瓶嘀嘀嘀,还嘀咕著「下次得烧个电瓶车过去」。
见老爷子换了车,我调侃:「您可算知道给自己花钱了,终於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啊。」
「那可不。」吴老先生一本正经说,「我要是哪天死了,谁还能看著这。万一人把这楼推了怎麽办。」
一贯三俗的猥琐房东彻底酸涩一把,差点没忍住泪奔。
虽然并不理解为何非要对这麽一个并没住过几天的小房间这麽执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