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那些修士所料一般,枕惊澜消灭的只是那老者的一道元神,真身还在宗里闭关。他放出最后几只魔灵吸引那不知死活的盗贼,将所有人收进中界域,不惜自损修为,分出一道元神一同前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付出代价。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青逻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此。
枕惊澜没有半点因为打败了半步飞升的老者而喜悦,视线居高临下落到了容溯身上,青狱一息间对准了容溯。容溯刻意收敛的魔气差点因为枕惊澜那不带感情的一眼彻底爆发,冰冷而满是威胁,容溯突然遍体生寒。熟悉又陌生,好似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师父,而是一柄冷酷无情的杀剑。
“师父……”
枕惊澜眼睛一动,微退了半步,挥动了全身灵力,青狱脱手而出,直入云霄。不过两息,结界碎裂,中界域失去了依仗,直向下坠落。
枕惊澜踏着青狱,负手俯览。看着众修士一个个或御剑或乘法器,五花八门地祭出保命手段狼狈掠出中界域,却唯独没看到容溯。
他狠狠一拧眉,驱使青狱朝着容溯落下的地方飞去。
“师父若是想来杀我,徒儿不会反抗。”容溯还站在原地,眼看着中界域即将彻底碎裂,枕惊澜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还在气头上,一把拽住他拉上青狱,没好气道,“我几时说要杀你?”
——这就够了。
“师父。”容溯把头埋在他脖颈边,“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苍火曾给他分析过,说他命里缺七情六欲,是把好剑,却不符合为人的标准。想要不被拿去祭炼,只有表现的像个人才能蒙混过关。枕惊澜也认真学过,学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丰富,也曾混迹在新弟子堆里,了解什么是喜怒哀乐。
学成归来,将行云宗掀了个天翻地覆,比他后来收的那几个徒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宗主一见他就头疼,碍于身份又不好说他什么。倒是枕惊澜的师父师兄数落了他几天,见他似笑非笑地靠在大石上,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也只能罚他面壁思过三个月。
模仿的再像,终归也是没有的。
直到容溯出现,如同暖阳,照亮了他寸草不生的世界。他从不抗拒他的接近,不知何时起,枕惊澜开始真正在意一个人,学会把笑挂在嘴角,陪着他一步步成长。
三百年后,到了玉然涧看到心魔幻境,他才明白,这份在意,源于似曾相识。
枕惊澜拍了拍他结实的肩。
——小徒弟都长这么大了。
☆、低调的第三十章
本源界外遍途的贪徊尽数枯萎,一望无际的蛊虫尸骸铺满了每一寸土地。单道真抱着谷月黎一步步在虫尸上走着,白衣被鲜血浸透,眼神冰冷。
见了枕惊澜同容溯一同前来也不惊讶,微微一低头,错开脚步,路过了他们。
容溯的目光在四处搜寻,不知发现了什么,伸手一挥,掀飞了大片蛊尸。他从地上捡起了一片黑色鳞片,若无其事地握在手心。
“容溯。”枕惊澜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容溯站起身,垂着的双眸突然直视他道:“元玉瑶,她不是妖。”
这没法解释她有妖丹,枕惊澜等着他继续说。
“她是千年蛊王之一。千年蛊王一共有两只,一直没分出胜负。后来不知怎么被分开了,血屠被封印在谷族,另一只不知所踪。她说是一名前辈找到她,甚至帮她修炼出虚丹,之后放任她流落人间。”
元玉瑶告诉他这些的时候他也是半信半疑,他问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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