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柔顺如水,只要生活过得下去,都会坚韧地活下去。天府水灾,他整夜整夜地不能安眠,先后派了三批钦差,又从南方征调了百万石粮食,就是为了能够妥善安排灾民。
只是他没想到,钦差眼里的妥善,竟是这个样子。
当年的新米,发下去就变成了陈米谷糠,甚至还有霉米烂米,更有甚者,直接把生了虫的谷物连同米虫一同煮给百姓分食。
明明是大灾年间,当地大小官员竟然竞相大搞建设,只一个县衙整修后就占了半条街。灾民里的青壮劳力为了口粮全都服了徭役。
剩下的孤寡老小怎么办?没有劳动力,不会引发动乱的病弱妇孺,等待他们的不过是自然地饿死罢了。
这哪里是天灾?这是人祸!没有死在洪水中的百姓,死在了官员的贪污受贿,骄奢淫逸之中。人吃人也不过如此了。
距离张副相回京报告灾民已经安排就绪,仅仅不过半月,天府就已经十室九空,饿殍遍地。
一个偌大的州府,人数还剩下不到八分之一,怎么能不让人触目惊心,骇然失色?
如果不是卸任回京的阮杰途径当地,并带着百姓的血书进宫面圣,声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