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措,无奈中屈膝告饶!我的心里,顿时就像暴风搅狂雪,千百的痛楚山一样坠压下来,当啷一声,扔掉了剔骨刀,扑过去搂住老韩,把脸贴在他已经惊愕得纸一样煞白的脸上,我的手却在不自主地抽搐起来。
不是我神经质,也不是我心里不成熟,当自己认为真爱被曲解,当无处申诉,当愤懑的魔障顷刻间控制了我,我只能选择丧志理智的自残,来为自己争辩,然而,这样的自辩却溢满着血腥和恐怖。
爱,终于在霎那,让我知道在纷繁的红花之后,竟然也如此沉重。
☆、48
老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用他那比刷子还硬的胡茬脸在我脸上蹭着,蹭着。他的手是那样地用力,紧紧搂着我的脊背,每一根手指都贯了全力,手臂就像榕树上的青藤缠绕着我的躯体,好像他稍微一松劲,我就会随风而逝,不复再现。他的眼泪出来了,他的鼻涕出来了,他只是颤抖着呜咽。
“疼,哥!”我说。脸上生疼呢。然而,老韩好像没有听见,兀自在我脸上不停地蹭着。
“哥,我脸很疼呢!”我重复。老韩好像才意识到,我还在他的怀里,还在真真切切在把他叫哥呢。
“起来吧,小辉!”老韩收拢了腿,双手使劲,把我搀扶起来。
“小辉,你这是弄啥呢?啊?你不是在要你哥的命么?可能在一开始,我真的是很喜欢你的长相,你的长相先入为主,叫我没有办法忘掉。可是,在和你接触的这么多天来,我能看得出你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人。你待人很实在,脑子也很够用,我知道你不是不会给人耍心眼,只是你不屑一顾那样做。我就在自己心里说,这样的好弟弟我再不留住他,我还要找个啥样的人呢?”
我没有说话,我不想打断老韩,我要听他说出来在他心里,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往往,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说的话是不掺一点水分的。
“一直以来,我也有种感觉,就是见过你,要说具体在哪见过,我说不出来,可能是在上辈子吧,所以好像这辈子就在等你。我都四十多岁了,小辉,我还有多少时间去等一个人呢?我要牢牢抓住你,或许,你会认为我很草率,为什么那天就急着把你介绍给亲戚,介绍给相邻。你想啊,我的婚姻本身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尽管和老婆是一家人,但是,心就贴不到一起,现在,我就剩下两个孩子了,能指望跟孩子们说些啥呢?”说着,紧紧拉住我的手。
吧嗒,老韩的泪珠滴在我的手背上,又象一片片无色的碎玉,溅飞开去,手背上片刻的温暖后,那片泪迹就象一张氢气球的图片一样汪汪地躺着,我看着手背出神。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想,象你这样的年轻人现在不多了。社会上有多少人,都在千方百计骗取别人的东西,而你呢,老是很自尊地在活人,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那么,除了你,还有谁是我最值得寄托感情的人?我没有对你有什么不敬,至于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喜欢一个人了,怎么用都高兴。你要是真的在乎哥,你就忍心让哥一个人再去过那种进门一把火,出门一把锁的日子吗?还有,梅梅在那天给你怎么说的,我不知道,但是,她的意思你明白,就是她也很喜欢这个他四叔。”
说完,他就瞪大眼睛看着我,他等我说话,等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可是我真的不能答应他,尽管老韩说的话没有一句假话,我相信他的话都是掏心掏肺的非常坦诚的话,我还是不能答应他。老左昨天晚上说的小心张文清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对了,我总要找个机会,问问老左。如果说现在我最相信谁,除了老韩,就是老左。
另外,梅梅和皓皓一个都不能小觑,我得观察他们的意向,如果时机成熟,我还要犹豫什么?他们左邻右舍,尽管管不着我们,也不能让人说闲话,等我慢慢跟他们打成一片,那时候,住过去就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至于老韩说的房子,处理了我这套,加上我手头的钱,可能也就够了。我可不想占他天大的便宜,亲是亲,财是财。亲兄弟不也明算账吗?万一,我说万一,你老韩那天不高兴了,要收房,我小辉岂不是要变成失宠的流浪狗吗?
“哥啊,我答应你了。我知道你是为咱们两个好,但是,房子我自己来解决,我手上还有点钱。不过,也不用很着急,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再具体商量这个事情,好不?”
听了这话,老韩就露出宽慰的脸颜,还是嘟哝了一句:“为什么要等?为什么要等以后?”
在他脸上用手掌轻轻抹了一圈,看他泪痕在脸上成了花,我就笑了——这个人,对我都实在成这个样子,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呢。我敢打包票,他在处理村上的事情时绝对不会象现在这样糊涂,爱,怎么会把一个充满智慧的人变得这样憨呢?看来,老韩对我,还确确实实是一生的第一次爱恋啊。
“哥啊,洗脸吧,我可不想对一个唱花脸的人谈情说爱。对了,张文清多长时间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了?”我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他对我刨根问底。
“一两天了,不过,也是很正常的。”老韩说:“现在,别的事情也不是很要紧,田真真那边可能有些麻烦,我真得把他问问,他要真是个愣头青也到好了,问题却出在他根本不是!这两天事情多,把这件事情给撇下了。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