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萧瑀一大早给萧氏带来一个消息,那个私生子易风率军北上已经一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没有返回怀荒,甚至已经与怀荒断了联络有半个多月。虽然之前有传闻易风半月前率军在奚境内大败铁勒同罗人,全歼上万漠北骑兵。不过也有人怀疑传闻的真实性,但现在武州军北上这么久却没有消息传回,越发让人认为武州军情况并不如传闻的那么好。“易风也许之前确实在奚境击败了同罗骑兵,但那一战肯定也付出了不少的折损。然后他可能因此轻敌继续北上,遭遇到了铁勒人的围困,说不定现在已经折戟沉沙塞北。”
听到这个消息后,萧美娘懒洋洋的转着手里的晶莹酒杯,“那个私生子有这么容易就死吗?都说祸害遗千年,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七弟,这个私生子总给我一种感觉,好像她就是老天故意给我的麻烦。”
“一个私生子而已,而且还是个根本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姐姐何必过于担忧。”才二十三岁的萧瑀是梁明帝萧岿的最小儿子,兄弟排行第七,七岁封王。后梁被隋吞并之后入隋,因后梁早是隋朝的傀儡附庸,加之姐姐又是隋晋王妃,因此后梁宗氏得到不错的待遇,七兄弟,上到曾是最后一任梁帝的长兄萧琮下到排行老七的他,加上他的那些兄弟叔伯们,几乎都得到了不错的待遇,许多都还封国公郡公刺史等职,他七兄弟。也只有一个兄弟因为当初逃到南陈反隋,最后陈破后押到长安被斩首。但也只是一个例外而已,如萧瑀不但得了个内史舍人的清贵官职。而且独孤皇后还把她兄长的女儿嫁给萧瑀为妻,是为亲上加亲。萧瑀这段时间一直呆在江淮,姐姐最近有些烦心,他是知道的,都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易风。不过他一向觉得那个私生子根本不能对姐姐造成什么威胁,一来那只是个私生子,二来那还是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子。最重要的是,姐夫晋王杨广和姐姐的感情这些年来一直还是不错的,晋王到现在也只有两个儿子。全都是姐姐嫡出,虽然除了一个姐姐所出的嫡女外,还有几个庶出女儿,但女儿不是儿子。对于姐姐来说根本没半点影响。相比于那个浮华轻佻的太子有十几个妾侍。没半个嫡子却有十个庶出儿子相比,姐姐在晋王府的地位真是稳固无比,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可姐姐却偏偏为此心忧不已,前些日子还特别让他从长安赶来,并做主把堂叔家的女儿送去了怀荒给易风做妾。
萧瑀进来后,萧氏身边的宫人赫连山妃便立即识趣的带着宫女们退了出去,在外面等候。
“据我们推测,就算这个易风这次能够安然回来。可他既然敢主动挑衅突厥人,那他也蹦跳不了几天了。如今突厥和大隋的关系越发紧张。他这个时候敢主动去挑衅突厥人,这不正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嘛。甚至不用咱们动手,突厥人不能直接灭了他。”
萧美娘异常冷静,她望着这个最年轻的兄弟,摇了摇头:“你觉得他是在找死,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你没有直接接触过他,可我见过他,那不是个蠢人。他既然敢去挑衅突厥人,肯定就有自己的仪仗本钱。想当初,我也觉得这个私生子不会是威胁,可是这才多久时间,就一点点的看着他从当初的狼狈无奈北上,到如今成为一州总管。这个私生子不简单,我总觉得他是个威胁。”
“你上次不是说晋王似乎也对他起了猜忌吗?”
“先前我确实是成功让晋王对他起了猜忌防备之心,可我觉得晋王现在好像又改变了心意,前天我又试探了下,晋王却是好像忘记了先前的事情。我觉得似乎是旁生枝节,可又摸不清状况,可这事我又不得说的太露骨直白,不然只怕引起晋王的反感,认为我有心挑拔他们父子感情,那样就更难成事了。”萧美娘站了起来,对兄弟道,“我需要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晋王态度转变这么快,七弟,我知道你向来足智多谋,你帮我查查到底哪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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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总管府大厅内,扬广和手下的幕僚官员武将们群聚于此,坐在席案之后,都有些喜气洋洋。
杨广的文臣武将们今日都很高兴,张衡一身蜀锦披身,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那套锦衣外面披的一件雪白的雪貂大氅,洁白而柔顺的雪貂大氅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突然暴富的皮货商人。晋王参军段达腰间佩着一把金豹头刀柄,刀鞘上镶着硕大宝石的宝刀,就算是坐在案席前赴宴,他都没把刀解下,他那魁梧的身子每动一下,那把镶金嵌玉的宝刀便散发出耀眼光芒。主位上,晋王杨广身穿着蟒袍玉带,熠熠生辉。他座下的诸文臣武将们,今日也都是锦衣华袍,时而大呼小叫,时而咯咯窃喜。
萧美娘和萧瑀穿过大群的军将文官和侍女、卫士们,最后才进入厅中。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声,侍卫喊道:“库真车骑将军杨威与武州总管府参军裴增求见。”
杨威和裴增在侍卫的引领下昂首步入大厅,直到王座前方才停下。萧氏还从来没有见过二人身上那般华丽的铠甲:锃亮如火的红钢板上纹刻着一只跃然而起的白虎,只是几块带着拱形弧度的钢板便构成了一件充满着力量与美感的坚固铠甲。两人左手上抱着的头盔更是与常见的不同,那奇特的头盔上围着一圈璀璨的宝石,盔顶还镶着一只白金打造的白虎,一双眼睛更是用红宝石点缀。两人双肩上也有一对白金伏虎扣住一件又长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