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的禄老哥!”见对方气得脸色发黑,月阔察儿拱拱手,做出一幅讨饶的样子说道,“不就是几个平头百姓么?误杀了也就误杀了,难道你还让我手底下的将士们偿命不成?!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约束他们,约束他们。让他们别再胡闹了!来人,传老夫的将令,把河道上的民船全放了。岸上刚抓到的那些力棒,也都放了他们吧。我禄老哥生气了,我得给他点儿面子!”
“是!”亲兵们答应一声,立刻策马去四下传令。须臾之后,被军船堵死的河道中央就让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所有被堵在水面上的民船、商船如蒙大赦,立刻篙桨并用,以最快速度逃了个无影无踪。
河岸上,原本被蒙古兵抓了准备做苦力使用的商贩和百姓们,也侥幸逃过了一劫。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之后,带着满腹的困惑四散奔逃。看看命令已经执行得差不多了,月阔察儿跳下坐骑,亲自来到岸边,以汉人的礼节,冲着逯鲁曾轻轻抱拳:“这下行了吧。老禄,兄弟我今天可是给足了你的面子。等会儿咱哥俩儿怎么喝,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对着这样一个混不吝,逯鲁曾是干生气,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接连咬了几次牙,才把一口老血重新咽回肚子里。叹了口气,低声道:“此处距离徐州,不过五六十里的路程。你不思替朝廷收拾民心,却如此纵容属下?!你,你还怕造反的人不够多么?”
“弟兄们赶路不是赶累了么,总得让他们找些乐子!”月阔察儿眼里,运河两岸的普通百姓,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同类。所以对逯鲁曾的指责也嗤之以鼻。“况且这些人能平安通过徐州红巾的地盘,谁知道他们到底跟芝麻李有没有勾结?!我派人随便杀上几刀,至少也让他们知道,往后不能跟红巾军走得太近!”
“你,你,你”逯鲁曾气得眼前又是一黑,手指着月阔察儿,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而后者却毫不为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我的禄老哥。不是听说你给红巾军抓去了么?怎么,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把你给放了?!是你许给了他们什么特别的好处,还是你家里人见机得早,提前就预备好了赎金?!”
“你,你,休得胡说!”逯鲁曾闻听,立刻再顾不上跟月阔察儿计较什么纵兵残害百姓之罪。咬着牙,瞪着眼睛嚷嚷,“老夫能脱身,自然有老夫的理由!眼下不方便让你知晓。倒是你,月沧海,你带着这几万兵马,又要到什么地方去乱抢乱杀?!”
“什么叫乱抢乱杀啊,我的禄老哥。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这是赶着去徐州救你啊!”月阔察儿闻听,立刻用力摆手。“本来我是奉命去汴梁那边,与也先帖木儿会师,然后跟他一道去征剿刘福通的。结果才走到半路上,就听说你给徐州红巾抓了去。然后就接到了圣旨,叫我火速杀往徐州!剿了芝麻李,将老哥你囫囵个给陛下带回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