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矮房堵住了通道,而矮房旁唯一一道小径、被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挡住……没有路了。那些铁丝有两三公尺高,原本也许是作为阻挡窃贼与野狗进入的用途,如今却使他连个逃生的缝隙都找不到。
空气里腐败的腥气冷冷地钻入鼻腔,像某种动物死在暗处的气味。身体发烫,大白脚下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下来。
无光的建筑间布着星点,几只大老鼠「吱」地从轿车间跑过。他不甘心,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如缩时电影般迅速掠过脑海,他还很年轻,一切只因为此身生来便是白子。
此身生来便与众不同。
「你给我站住!」
后方传来罗森暴怒的声音,就在不远了,大白在两部黑色的轿车间停了下来,他的足底早因乳酸和失血而失去知觉,与脖颈相连的铁链「哐」地摔落于坚硬的水泥地。
他不逃了。
缓慢地回过身,罗森紧追的步伐就在不远处,看他转过来,才紧急煞车。哈啊、哈啊……隔着这小段距离对峙,那人一样追得气喘吁吁,可奇异的是,罗森的吐气声完全融入了安静的空气。
四周一片死寂,剩下风、和大白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