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刚才的眼睛?那是魔鬼才有的眼睛!”
魔鬼……隐言隐隐约约听到这个词,仿佛回到那日午后,跪在父亲身前,父亲也说……他是魔鬼。他真的是魔鬼吗?隐言顿顿地想。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妇人争辩道。
妇人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懦弱,有些不确定,可却说出了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一个人在指责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义正言辞,不想后果,却连最简单的眼见为实都做不顾,更别提用心。
隐言有些迷蒙地抬了抬头,一瞬间,眼前朦朦胧胧,仿佛听到了母亲的声音,看到了母亲的身影。母亲,是在护着他吗?他要练好功,学好本事,保护母亲。“娘……”微弱的声音,他想喊出来,却终究没敢。他始终记得,母亲是不喜欢自己叫她娘亲的。这样招人厌恶的自己,却终究得了母亲的相救相护,徒隐言,你不孝!
天渐渐暗了下来,“咔嚓”一声惊雷,划过长空,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声音由远及近,由争论变成了嘶吼,“不要!放开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不想看他被打死!我有什么错!不!魔鬼!恶魔!不得好死!啊!!!!!!”
吵闹让隐言的头剧痛,笼子里少了些人,又多了些人。南宫绝的声音如魔咒般再次响起“没想到,都这样了,竟然还有人护着你。只可惜,护着你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意识被折磨得不甚清楚,但隐言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双齿相合,狠狠地咬向舌根,喷涌的血瞬间占满口腔,他似乎听到了两齿相碰的声音。然而下一秒,面颊两侧被人狠狠掐起,再没了合齿的力气,“想救她?我说过,你不会再有自杀的机会!”
女性的叫喊声戛然而止,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隐言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周身寒凉,那一瞬,似乎盖过了毒发的痛苦。下一秒,头被人粗暴的拽起,血腥之气扑鼻而来,让本就躁动不安的毒素更加疯狂。那是人的心头之血,活生生,血淋淋。
南宫绝将鲜活的,犹在跳动的心脏轻轻划过隐言面颊,还带着余温,“她说的没错,你是魔鬼,是恶魔,不但自己不得好死,连对你好的人都会遭到报应!”
那妇人虽在死前疯狂的叫喊,却并不是对着隐言,可他看不到,只能任由南宫绝曲解。即便知道,若那妇人的死真的是因为替他说话,这骂,他也挨得不冤。母亲为了救他多年昏迷身体受损;那妇人若是不曾护他,也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甚至暮阳府,他若不去,父亲和徒沐也不会卷进这场是非。南宫绝这一次还真是说对了,他想要护的人,好像总是因为他陷入危险。
嘴巴被人强制撬开,那一下他咬得决绝,几乎咬掉整个舌根,可也只是几乎。血疯狂的流着,却不足以致命,然后满嘴的腥甜中混入另一片红色,溅了他满目满脸。
身上无处不痛,他却如木偶般,任人摆弄。最后,空洞血红的双眼一点点回恢复白,隐言淡淡勾起,这一次,笑得凄凉。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肆虐的痛一点点褪去,惊涛骇浪后的平静,让他绝望。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然后慢慢变大,他被扔在牢笼中,任雨水打湿自己,冲散了一地的红,只余下空气中仿佛挥不去的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 折腾了一周,吃不好睡不好的,竟然还胖了==不爽!在赶报告的空档努力赶出来了一章,作为周更的短小君,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咳咳~
眸子:儿砸,大声告诉麻麻,你的极限在哪里?
言儿:我还有极限呢?
眸子:【恍然大悟】对哦!没有啊!儿砸你真聪明!
言儿:(╯°□°)╯︵┻━┻
以上就是个祸从口出的故事,哈哈哈哈~
话说,一不小心没有收住我的洪荒之力,本来想三章搞定,看来得四章了……
眸子:儿砸,麻麻这么努力的给你加戏,感动不~
言儿:不敢动……动哪儿哪儿疼==
第82章底线
白日里在大庭广众下备受折磨,晚间便被南宫绝拿来练功,隐言唯一可以算是休息的时间,便是练功后昏迷的那可怜的两个时辰。南宫有时会亲自动手,但更多的时候是把他扔给那些手下。他们将他绑在马后,手上对穿着铁链,脚下是沉重的铁饼。马儿跑起来,便是常人也要用上轻功,更何况他一身是伤,体力透支。脚下稍稍慢了,便会摔在铺满沙石的地上,然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只要摔倒,便无法起身,他们有时会好心的停下来看他艰难的爬起,有时,便一直拖着从城头到城尾。原本干净清俊的脸上,终是沾上了擦痕血色。
隐言有时想,若是这些人能就这么拖死了他,也未尝不好。只是南宫绝交代过,不能取他性命,因此即便是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他还是活着,甚至有人十二个时辰不离身的看着他,避免他自杀。其实还有什么好看的呢,他如今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舌根被伤得严重,隐言已经看不到了,现在连话也说不了。不过这些显然不在南宫绝的考虑范围,他只要隐言能够发出简单的音节便够了,免得他少了折磨人的乐趣。
隐言被绑在木桩上,盛夏的阳光暴晒炙烤,他却连汗水都已经流不出来。那日暴雨后便再未饮水,有两日了吧,本也不是多难熬的事情,只是连日来的折磨,让他极度缺水,冷汗仿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