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在他砸下来之前,一个直拳直直打在他的面门上,他哇地惨叫一声,满脸的血,所有人都吓呆了,他颤抖着拿开自己的手,血污中是两颗门牙。
从此之后,学校里再没有任何人敢惹徐然。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初二?大概吧。现在想来,何止是物是人非?
人或许还是真的不要长大的好,若能向当初那样豪气干云,毫无芥蒂,会有今天这种苦果么?
我心里有些憋闷,我和他,竟已经有了回首忆苍茫的悲凉。
“说这个……干什么。”
他象从前那样抿了抿嘴角:“我想我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跟着你混,跟着你闹,只为能多看你嚣张放肆的笑。可是现在,你已经笑不出来了。阿祁,我在你身边,你有那么痛苦吗?”
“别胡说!”我心里一紧,刚才那一幕,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徐然是那么敏感,我真他妈的混蛋!我不是发誓一辈子不让他委屈么!为什么他每一次的痛苦难过都是为我!
他把手放在我眼前张开,细长的手指上已经燎起一串的水疱,我心里一疼,拉着他的手包入掌中,他把手抽出,这地方人虽然少,却还是有被人看见的危险。
“如果我一直压抑下去,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或许刚才,我不会那么疼。区别只在于我们阴错阳差走到了一起,我整整压抑了十年,妄想能和你并驾齐驱,现在才知道,原来得到也是一种失去。”
他的语气让我整个心酸了起来,小然子,小然子……
“我知道你还喜欢萧峰。你如果不那么重情,或许我也不会傻地一直等你……”
“不是!你别乱想!!”我怕死他的胡思乱想,“我现在和你一起!这就够了!没人能勉强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他慢慢地点点头:“阿祁,如果你没有答应我可能我就能死心拉倒算了,可是走到这一步,我真的回不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要了!阿祁……阿祁!”
我动容,我觉得自己真他吗的混蛋到可以死上十次八次了!
“小然子,我——”我想说我死也放不下他,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一愣,慢慢地接了起来,讲了几句。我心烦意乱,那句承诺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妈喊我去店里帮忙呢,最近生意挺好的。”他放下电话,笑着对我说。
我赶紧站起来:“我送你。”
“神经病!我要你送!”他白了我一眼,竟然象没事一样。
我想了想:“那我晚上去接你,和你一起回宿舍好不好?”
随便你咯!他笑。
如果是以前他恐怕早已经歇斯底里了,他这样从容淡定,倒叫我心里更是愧疚难当。
他走了以后,我也起身,望宿舍走了几步,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我直觉地一句不好意思。那人抬头,脸上一个似龙非龙看着倒象四脚蛇的刺青。
我心下诧异,这一看就知道道上的,怎么大白天的,也敢进学校。前些天也仿佛有见过他出现着晃荡了两圈,居然没出什么事。不过美术系里不少人都和这些人有来往,好到称兄道弟的都有,也不足为奇。
他身边一个染着头发,咋看过去以为是一片彩虹的小年青吊吊地昂着头:“兄弟,撞着我们拉!”
我不想惹事,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匆匆地离开,偷眼望去,他们竟还在原地打量我。我纳闷地想,不会是找我的茬的吧?这些人哪来的!
当下也没有多想,我又收到一个短信“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转身岔了一条路走。现在还不能回去。
我是真不敢再看见萧峰。
刚走两步,又是一条短信:你不敢见我?
疯了。我转回头,他远远地站在宿舍楼道口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他毕竟小心,这时候,我们俩实在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再走在一起。
我和他远远地看着彼此,却好象永远走不到一块。
我回了一条短信:萧峰,记得那时候你出国前我们说过的话吗?
“什么?”
他在装傻,我知道。
“从今别后,各分东西。”
这次收到的是一条彩信,打开一看,竟是我和他在婺原的合照。
李坑的无名山上,我们做了这辈子最疯狂的一件事。没有任何顾忌,在罕无人迹的旷野上尽情做爱,我们甚至不再是人,不再为这世界上种种肮脏蛮横的规则而束缚,我们只是自然里最卑微的生物,只愿就此纠缠到生生世世。
那时候,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我还不高兴,直问:你怎么不拍咱俩luǒ_tǐ的?我身材不好?!他乐呵呵地回答:只拍脸我就忍不住了,这要是露点我不是甭想做事了!
我拿出手机,没事,我忍的住,让我拍你的,拿到同志网上卖去!
他笑着揍我,我忙不迭地躲,终究没留下什么。
我竟发现这是我和他唯一的一张合影。
原来我们之前都太坚定地以为能在一起。
“我们,分不开的。”
眼睛有点干涩,为什么我们都要活在追忆里。
我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要把我整个扭曲再硬生生地扯成两半,痛苦窒息,喘不过气来。
“你别逼我。”
发出去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恍惚,再抬眼看去,竟然已经空无一人。
过了很久,我接到他的回复。
你知道我的。我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