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他们以前也看他来过,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奥蒂耶打发走布拉萨尔后,向山坡下走去。吉罗的房子在路左大约四分之三的地方。房子的门锁着,窗户紧闭着。
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街的尽头,再向左,拐进了巴尔巴克纳大街,向圣戈里美广场走去。有几个居民坐在房前往下看着广场里停着的汽车。一群骑车的男孩,光着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膀子,在教堂台阶上闲逛着。奥蒂耶对他们没有兴趣。他沿着德拉卡夫大街最前面几座房子和花园后的柏油路快步往前走。然后爬上右边的草坡,朝圆城城墙下一条弯曲的土路走去。
不久,奥蒂耶就能从上面俯瞰吉罗的房子了。房子前后墙都刷成了淡黄色。铺有小路的花园有一个没上锁的小木门。一棵枝叶繁茂的无花果树,挂满了熟透了的果实,并将房子的大部分与外界隔开了。熟透了的无花果落在地上炸开后,将无釉赤陶的地板染成了紫色。
玻璃后门的上面是一个攀附了葡萄藤的木藤架。奥蒂耶朝里面瞅了瞅,看到钥匙c在锁孔里,但门的上下c销都c上了。他不想留下证据,所以朝四面看了看,想从其他地方进屋子里去。
在落地窗的旁边,是厨房的一扇小窗,窗的上部敞开着。奥蒂耶戴上橡胶手套,将胳膊从缝隙里伸进去,拨动老式的扣环,直到将钩子拨开。窗扇很紧,他推开窗,窗户的铰链〃吱吱〃作响。
他爬进食品储藏室,一股橄榄和馊面包味扑鼻而来。奶酪板上有一个金属护罩。架子上放满了瓶子、一罐罐酸黄瓜条、果酱和芥末。桌子上,有一个木砧板和一块白抹布,抹布盖在一块陈面包上。洗涤槽的滤筐里有一些李子等着要洗。两只玻璃杯杯底朝上放在洗涤槽的横板上。
奥蒂耶走进主卧室。卧室角落里摆了个柜子,柜子上有一台旧的电动打字机。他摁了下打字机开关,打字机嗡嗡地进入工作状态。他朝打字机里塞了张纸,敲动打字机的键,纸上随即出现一行特黑的字母。
奥蒂耶将打字机向前挪了挪,动手翻看打字机后的文件格子。让娜·吉罗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清楚地做了标记并归了类:第一个格子里是账单,第二个格子里是私人信件,第三个格子里是养老金和保险单,各种各样的宣传品都在最后一个格子里。
格子里没有东西引起他的注意。他又开始翻抽屉。前两个抽屉里放着普通文具,包括钢笔、回形针、信封、邮票和一些白色a4纸。最下面的抽屉锁了。他小心地将一把裁纸刀c进了抽屉和柜板之间的缝隙,将锁撬开了。
抽屉里只有一件东西,是一个小的软壳信封。信封可以装一个戒指,但装不下一本书。信封上的邮戳是〃阿列日河:18:20,2005年7月4日〃。
奥蒂耶将手指伸进信封里,信封里面空空的,只有一张吉罗夫人八点二十分收到包裹签署的收条。这个时间和地点与多明戈给他的便条上的是一致的。
奥蒂耶将收条塞进了夹克里面的口袋里。
这并不足以证明拜奥拿走了戒指并寄给了他乃乃,但至少看来是这样。奥蒂耶继续在房间里找那枚戒指。找完了一层楼,他又上了楼。后卧室的门正对着楼梯口。这显然是吉罗的房间,明亮、干净、女人味很浓。他翻了翻衣柜和抽屉,手指非常专业地在几件像样的衣服和内衣里拨弄着。抽屉里所有的衣服都叠好了而且摆得很整齐,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
镜子前的梳妆台上放了一个珠宝盒子。化妆盒里胡乱放着几枚胸针、一串黄色珍珠、一个金镯子、几对耳钉和一个银十字架。她的结婚戒指和订婚戒指放在磨破了的红色丝绸盒子里,好像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一样。
相对来说,前面卧室的布置素雅得多,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单人床,窗户前摆了一张写字桌,桌上有盏灯。奥蒂耶点点头。这让他想起了修道院的苦修室。有迹象表明,这房间最近有人住。床头柜上放了半玻璃杯水,旁边是瑞那·奈利的一本诗集,书签还c在里面。奥蒂耶又将目光转向书桌。桌上有一支老式钢笔、一个墨水瓶和几张很厚的纸。桌子上还有一张基本上没有用过的吸墨纸。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有人曾经坐在这张书桌前给艾丽丝·坦纳写信。她的名字在吸墨纸上清晰可见。
奥蒂耶将吸墨纸翻过来,想看清楚底部隐约可见的写信人的签名。写信人的笔迹是旧式的,一些字母和其他字母搅和到一起了,但他一直盯着看,终于看出了一个名字的轮廓。
他将那张粗糙的吸墨纸叠好,塞进自己上衣口袋里。正准备转身离开房间时,他的眼睛被地板上夹在门和门框间的一小片纸吸引住了。奥蒂耶将纸片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小截火车票,而且是今天的单程票。票的目的地很清楚,是卡尔卡松,但出售这张票的火车站名却没有了。
圣·吉莫教堂整点报时的钟声提醒他,时间所剩无几了。他朝四周看了看,检查所有东西是不是像他刚进来时原封未动,然后从进来的路线出了房子。
二十分钟后,他坐在自己公寓的阳台上,回头看着河对面的中世纪圆城。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瓶酒和两只玻璃杯。他大腿上摆着秘书在过去一个小时中搜集到的有关让娜·吉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