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一声,对这笑嘻嘻的张熙知说:“你们可真忙。”
张熙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在部里职位低,这么大的案子,根本不用我出力。”
我思考她的话。
随后,问:“不会啊,你不是一直负责跟精算师联系的工作?”
张熙知一顿,似乎开不了口,瞥了眼李牧晨。
李牧晨依旧喝茶,连头都没回。
之后,张熙知也只是尴尬地笑笑,不再说话。
李牧晨,张熙知,这两人之间,气场有些古怪。
财务部的下午茶时间很快结束,我们之间聊天还算聊得愉快,道别之后,他们要走,我叫住李牧晨:“我最近发现一家很别致的馆子,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我记得,他曾经,这样邀请过我。
可惜,之前他求我,如今我求他。这样看来,倒是很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意思。
他淡淡说,脸上没表情:“对不起,我晚上有约。”说完,便离开。
有约?是吗?
李牧晨大概忘了,我现在在助理室做事,他公事上的约会行程,全都在助理室的电脑里。
我回助理室查公事行程,全公司的这类讯息都是联了网的,而这些高层,例如李牧晨,他每周的行程表,都会在周一上报到助理室来。
我很快查到:他晚上,约了建设基金的人。
地点,自然也查到。
助理室的其他人,见到我,皆是不解:“你回来了,怎么不休假,还跑公司来?”
我笑:“天生劳碌命啊,没办法。”
的确,回到公司,就是劳碌的开始。
因为是年末,整个公司忙得不可开交。
最头疼的便是这年底的财务结算。每一个部门送上来的合同汇总,都要先由助理室核定过,再做一次总和,之后才能送到老总和各大股东手里。
最近几年,恒盛董事会的成员变化挺大,除了那些胡骞予动不了的元老级人物,其他很多中小股东手头股份都已被胡骞予收购。
胡骞予这样做的直接结果便是:董事会人数每年都在减少,而胡骞予手头的股份,却是呈几何倍增长速率。
“正好,你既然都回公司了,来,把这些支票的支出做一份excel,到时候再送到财务部去做统计。”
说完,就有人把支票单子放到了我桌上。
我尽量快速地完成这费心费力的统计表,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坐电梯到他们财务部。
此时,财务部里人挺多,都在忙着。
但李牧晨已经不在。
我把单子交到张熙知手里。张熙知此时倒挺闲的,我把单子给了她,她才有了点活儿可以做。
可很快,另一个同事就跑过来把单子拿走了,脸色不善的说:“姑奶奶,你还是歇着吧,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了。”
最后,张熙知和我一道,坐到茶水间去和咖啡去了。
我此时倒也是挺闲的,就问她:“又闯祸了?”
张熙知嘻嘻笑,摸摸头:“林姐,你知道,我这张嘴老闯祸。闯祸闯多了,他们怕了,就不叫我做事了。刚才那个情况,你也见怪不怪了吧!”
关于这个张熙知,我知道的不多。
张熙知的莽撞是财务部公开的秘密,但无奈,张熙知的父亲是董事会大股东,因而没人敢动她,年末裁员也不会波及到她。
“闯什么祸了?”
她低眸,想也没想就开了口:“今天上午,李牧晨叫我打份合同,可把愣是把三亿七千万打成了三千七百万。因为这件事,李牧晨都快要气死了。”
“三亿七千万?”
“对啊,那个合同就是用来规划你们在香港拍道的那块地啊!”
我想了想:“你没看新闻?我们恒盛,没有投到那块地。而且,那块地的成交价,也并非三亿七千万。”
“呃?那我听错了?”
“什么?”“我那时候听见李牧晨和胡总讲视频电话的时候,明明说了已经买了那块地啊,而且,是用三亿七千万成交的!”
我脑子被她这番话弄得混乱无比,勉强将咖啡灌完,起身:“对不起,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
我乘电梯下楼,在电梯里已迫不及待地拨电话。
“帮我查一下,这几天,香港哪块地是以三亿七千万的价格成交的。还有,是谁拍到的这块地。”
很快,对方就将答案告诉我:“是海上新区的一块地,拍到的那块地的人,是李兆佳。”
闻言,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胡骞予……你,竟然,挖了这么大个坑让我跳?
你根本就知道,我有出资帮助李辉泽投地。甚至,也许,你连那间公司是我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根本没想过要投到那块地。
你只不过,只不过是要诱我把自己手头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部套牢在那块地上!!!
愚蠢的,始终是我!
胡骞予他看着我在他手掌心里,小丑一样,他是否,会开心?
我回到家,换了身衣服,整理一下心绪,之后,约会去。
晚上我有约,约露西,就在李牧晨约会建设基金的人的那家饭店。
我先到,过了很久,才看到李牧晨。
我望向李牧晨那张桌子。就在不远处,他和一位年纪稍长的人坐在一起品酒、聊天。
我拭一拭嘴角,对露西说:“看到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
随后,起身,朝李牧晨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