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呐,高峰小姐。我不客气地收下了。那么,这边请。”
凝视着移向走廊的贵美子的背影,静奈的脑海中蹦出“婆婆”这个词。倘若和这位女x同一屋檐下生活,究竟能不能和睦相处呢?倘若面对儿子的妻子,现在看来如此和蔼可亲的表情会否突然转变呢?
突然,贵美子仿佛想起些什么似的停下步伐,转过身子。
“啊,对了,对了,你爸爸也回来了。”她对行成说。
静奈吓了一跳。爸爸自然指的是户神政行。
“爸爸?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店里没事。大概他也有些在意吧。不管怎么说,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最后一句话,她是对静奈说的。
“看热闹啊。”行成皱着脸,“抱歉,变成这种样子,没关系吧?”
“我一点儿也不在意。”
“他大概只想打个招呼吧。”贵美子说着继续向前走。
望着同样的背影,静奈的心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责骂着幻想婆媳关系的自己。现在哪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贵美子停下脚步,打开身旁的门。
“老公,客人来了哦。”她朝屋内喊了声,随后望向静奈,“请进。”
静奈低了低头走进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张大大的桌子,它的四周并排摆放着皮革沙发。穿着灰s羊毛上衣的户神政行正站在沙发旁。
“我是户神。上次失礼了。”
“不,我才是呢。”静奈再次低下头。
前往“户神亭”广尾店和行成见面时,她在回去的电梯口碰巧遇到了户神政行。当时,他们父子只是他们的欺诈对象。正是那次,泰辅见到了政行,一口咬定他是自己在案发当晚目击到的犯人。
在行成的指引下,静奈三人坐在沙发上。接着,行成也在一旁坐下。
“要去加拿大留学?”坐在对面的政行问道。
“嗯。”听到静奈的回答,他点点头。
“留学经历会对人的一生产生重要的影响。不过,也不能永远都神经紧绷,处理这个平衡很难啊。”
“爸!”行成皱起眉,“不要泼冷水。”
“我没这个意思。”政行的视线回到静奈身上,他唇角含笑地说道,“希望你能过个有意义的留学生活。”
“谢谢。”静奈低头致谢。
贵美子端上了红茶,香草的香气微微弥漫在空气中。静奈边举起茶杯边窥视着政行的表情。他正伸手拿起块小甜饼g。
这个男人杀死了我们的父母——
无论是稳重站着的样子,还是理智的长相,都看不出他是个杀人犯。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g着欺诈的静奈对此更深有体会。反而,外表越是完美无缺,内在越是可能藏着难以想象的一面。
十四年前的噩梦似乎复苏了。然后,静奈使出浑身解数忍耐着。功一事先j代过。
“即使万一碰到了户神政行,你也尽量不要想那案子。一想起这个,你的心情就无法平复。就算很想当场报仇也必须忍耐。泄恨留到稍后。你只要一心想着自己的任务就好,否则,会失手哦。”
功一说的没错。仅仅这样面对面,她就怒火中烧,有种想要大声叫喊的冲动。静奈垂下眼睑,尽量不去看政行。
“说起来,行成为了新店,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也没出多少力……”她低着头摇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实上,前几天让她试吃了麻布十番店的牛r丁盖浇饭。”行成说。
“噢。那么,怎么评价的?”
“称赞我们充分发挥了材料的原味。她吃出了我们想要强调的地方,让我安心不少。”
“这样啊。不过,你没说客套话吧,高峰小姐。”
“没,我有什么说什么。”
“那太好了。我也觉得那个味道很有竞争力。——对了,高峰小姐。”
听到他叫自己,她不得不抬起头。静奈调整了呼吸,挺直背望向对方:“嗯。”
“听行成说,你在其他洋食屋吃到过和我们家元祖牛r丁盖浇饭味道一样的牛r丁盖浇饭?”
静奈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挺直的上半身似乎就要颤抖。
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变得僵硬了,她努力扯出笑容。
“不清楚是不是一模一样。毕竟是小时候吃的。”
“这点我也问过,她记不真切了。”行成在旁帮腔,“只记得店名是洋文。”
嗯,静奈点点头。
“洋文……吗?关于那个店,还有什么其他印象吗?比如牛r丁盖浇饭以外的料理好吃吗?”
“牛r丁盖浇饭以外吗?”
“为什么问这些。”行成抗议地质问政行,“以前提到那个店,你都没什么兴趣。”
“不,那时我也觉得挺有趣的。只是觉得刨根问底有些失礼。”
“今天她是来参观的!不是来陪你闲谈的。”
“是啊。”政行点点头望向静奈,“让你为难了,抱歉。”
“没关系。”静奈维持着笑容说道,“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了。牛r丁盖浇饭的味道相似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说了些让你们困扰的话,我才该抱歉呢。”
“记住味道是挺难的。”坐在最旁边认真听着对话的贵美子调解道。
“不,不。”政行摆摆手。
“小时候根深蒂固的记忆特别精准。所以,我们才都会对妈妈的味噌汤啦饭团啦念念不忘。如果想起些什么,请告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