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俩老太太都够煽情的啊!”我赶紧跟她们打哈哈,走过去,把我妈眼角的眼泪给抹掉了,搂着她肩膀说,“这我得批评你两句了啊,你也忒脆弱了……”我妈甩手给我一大嘴巴,把我打蒙了,看她下手这么狠,不是一般的恼怒,我捂着脸,站在一边,没喊疼也没哭,什么也不说,房间里安静地像个停尸房。
我妈给了我一个嘴巴之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让我当着高原和他妈的面儿给他们一个j代,为什么叫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流氓开车把高原撞成这样。
我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高原他妈跟我们家老太太探讨了这件事情,并且着实把我们家老太太奚落了一顿,我妈这么要强的人,她一辈子光明正大的做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奚落她,高原他妈这招还真狠,既打击了我们家老太太的气焰,叫她在她面前横不起来,又激地我妈恼羞成怒对我下手……真他妈狠!当年皇军什么样啊?
在人前,我妈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跟她顶撞,我知道她心里窝火,又刚好听到了我跟高原的对话,心肯定在滴血,我什么也没说,坐在病床上耷拉着脑袋。
我妈又进了一步,“你跟沈老师说,初晓,你要不把这件事情j代清楚了,你就别回家……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话,是还是不是,是你叫人g的,妈把你送到公安局,不是你g的,你跟妈回家……你爸妈养活你一辈子……”“你是个不分黑白的混蛋!”我听我妈这么说,心里实在难受,跳起来打了高原一巴掌,之后又对他妈说,“你也是。”说完了,我拉着我妈的手,我说妈,我跟你回家,不是我。我妈一听,眼泪又下来了,伸手在我脸上刚才她打过的地方来回的摩挲着,问我,疼不疼,我搂着老太太肩膀,实话实说,疼,我回去就告诉我爸……“初晓……”高原一下子蹦到门口,堵住我们的去路,“别走!”他使劲拽我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拉,我使劲挣扎着,“初晓,你听我说,我知道了,不是你,我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我怀疑你,我知道不是你……”他说得特肯定,仿佛已经得到了答案。
“张萌萌。”几双眼睛一齐盯着他,高原蹦出了这三个字,“她今天来,就是跟我说这事儿的……”书香门第(。。)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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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萌萌是低着头走出高原的病房的,我只在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红灯笼一般的双眼,感觉她的整个人,有点浮肿,我觉得她有些可怜,一个挺好的女孩儿,怀着一个挺好的当演员的梦,只有靠陪男人睡觉去实现了,我甚至想,如果她能像奔奔一样,把卖y当成一个事业,并且g的鞠躬尽瘁的,可能她会比现在快乐一百倍,为什么人要有崇高的梦想呢?比如当演员。
张萌萌走出去的时候,我跟胡军,高原三个人默默看着,我忽然就想起了张楚的一首歌儿,姐姐。
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班那些瘦得跟麻杆似的男生们,一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就跑到实验楼的楼梯口坐着,野狼一样的在雪地里嚎叫,他们的声音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当张萌萌红着眼睛在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们班那个已经在车祸里死掉的,很瘦,很腼腆,却能在任何时候旁若无人放声高歌的喜欢张楚的男生,他总是在嘴里唱:感到要被欺骗之前,自己总是做不伟大,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是想人要孤单容易尴尬,面对我前面的人群,我得穿过而且潇洒,我知道你在旁边看着,挺假……想着想着,我居然小声地哼哼了出来,我哼唱到:姐姐我看见你眼里的泪水,你想忘掉那侮辱你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们告诉我女人很温柔很爱流泪,说这很美……高原听到我唱歌,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看他还病着,又是冷战刚结束之后的缓和期内,我没好意思再揍他,立刻闭了嘴,爬到他病床上去了。
我想,原本高原是不想告诉我张萌萌今天来的目的的,要不是中间这两老太太从天而降,高原不会告诉任何人是张萌萌找人撞的他,他这种人遇到这种事就喜欢死扛着,说到底,他是怕我奚落他,怕被我看了他的笑话,要不是为了我,要不是为了我们,要不是因为我妈抡圆了给我的一个嘴巴,这个秘密肯定就烂他肚子里了。
胡军使劲地清了清嗓子,像往常一样的,他在高原最需要他说点什么的时候说话了,“两位阿姨,走,我带你们出去散散心,甭跟他们俩这较劲,回头自己生一肚子气,这俩又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g嘛呀!走……”不由分说,胡军把俩老太太拽走了。
一下子就安静了,仿佛一锅的水里突然被人加了一瓢凉水。
值班医生来了,大概又有病人被我们的争吵吓出了毛病,他进来一看,病房里只有我跟高原两个,安静地跟停尸房似的,没说话,关上了门又出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咣当一声把自己摔到病床上,问高原,“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你要是没钱给小费,你跟我说啊,我找张小北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