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啦——”
“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呵——”
我有些失望。这失望莫名其妙,找不到根据。后来,我才知道一定是因为崔西晨那句“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我没有跟他客套,他早已跟我客套。总在大片的沉默中想找些话题来填补,越这样越证明我们的不堪。
我坐回车里,打开盒饭就吃了起来。不吃,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气氛反而难堪。
第198节:第十章 婚礼(30)
他顺手拧开了音乐。
“还喜欢听这些歌?”
“嗯,比较喜欢听老歌。跟过去没有关系。”话一出口,觉得自己真驴,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是个怀旧的人。”崔西晨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不算。”我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得多。真像一只遇到危难的鸵鸟,把头埋进了沙子,整个身体还露在外面。
“隐墨,现在对我……”
这时,吃饭的人们都回来了,倪喜红从敞开的窗户探进头说:“原来在这里谈情说爱啊。不是说把饭送到车里就回来吃饭吗?”
“你没吃?你怎么不说?”我讶异地看着崔西晨。
“你没有问。”
我的脸一阵滚烫,那口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真的不需要他对我这样好。
第199节:第十一章 重拾旧爱(1)
第十一章 重拾旧爱
冷水是一座悠闲宜居的小城,这些年来不断地城建与绿化,令这座以矿产闻名于世的小城更加地美丽富饶,到处耸立着建筑华美外观恢弘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精美橱窗,道路中央的隔离带花草蓬勃,欣欣向荣,沿路所看到的每张脸孔都是小富即安的安宁与满足。
我和崔西晨的回来令琴姨和隐画惊喜望外,特别是崔西晨的归来让琴姨喜极而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抱着他又是打又是摸的,又骂他不肖子,口齿不清地抱怨他这么久也没有打电话回来。崔西晨任她又打又骂,只管憨憨地笑着。
崔西晨是个倔犟的男人,这一年半在外,他除了时不时给琴姨寄些钱,很少给琴姨打电话。我完全能理解他最初的心态,坐过牢,出狱后前途黯淡,心情抑郁,他像蜗牛一样藏起来,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不如意,他宁可一个人来背。
他给琴姨买了一对玉手镯,给隐画买了一台大容量的电脑。
隐画曾经走过一段弯路,后来认识了小芜,慢慢地收敛了自己。小芜是个可爱的女孩,现在在星城念大三。他们之间是很悬殊的,隐画连高中也没有读完,而小芜念的是名牌大学,人品也相当出众。隐画曾经放弃过,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混混,高中没有念完又没有工作,连请女孩吃个冰激凌都要伸手向家人要钱,严重的自卑感完全压倒了他。但小芜并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在隐画暗沉的那段岁月,这个女孩一到周末就连夜坐车回冷水,对隐画不离不弃。在小芜的鼓励下,隐画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学广告制作,拥有一台自己的电脑是隐画2004年的年度理想。崔西晨的这份礼物给了隐画莫大的欣喜,以后许多设计都可以在家里完成了。
都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恐怕也只有用过情的人知道这力量到底有多大。
我问隐画还想不想读书。不难看出隐画也想努力跟上小芜的脚步。冷水毕竟是座小城市,就算做广告制作做得出s,每月能拿的薪水加佣金也不过一千多块钱的样子。而且小芜大学毕业后不会回冷水,如果隐画要守着小芜的话,没有一定的学历学识,在外面根本就吃不开,也赚不到钱。
“去英国学建筑吧?你的学费我会帮你考虑。”我说。
“那么远?!”隐画显然不想离小芜这么远。
“你想给一个女人安定的生活,也想给你r后创造更好的条件,你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不付出不努力,到了年龄稍大,你就会感觉力不从心。你自己想想吧,不一定去英国,我只是想你还年轻,要到外面去看看,可以丰富你的人生阅历。至于想学什么,要学什么,对未来有个什么计划,都要先有打算。你才二十一岁,不要蹉跎了岁月。女人都喜欢比自己懂得更多的男人。”
“我想想吧。”他是有担忧的。正在恋爱中的人,怕一离开,爱情就会有变故。而且放下功课都好几年了,不是想怎么就能怎么的。
回冷水的第二天,刚好是探监r,我们全家人一起去监狱探望爸爸。
上次回冷水,我没有去探监,一是因为对于这个男人,我心里无法释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琴姨在医院,我每天都奔跑在家里和医院里,心身疲倦。
在我的眼前的那个男人已经老了,几年的牢狱生活磨平了他过去的嚣张与暴戾。他的笑容变得谦卑温和。也许是因为长年不见y光的原因,他的脸异常苍白,而且有些浮肿,鱼尾纹深刻,华发丛生。
他老了,衰老像可恶又固执的虫子一样不可抵抗地爬上了他的眼角唇角,吞噬了他曾经的威严和不可一世。
“回来了——”他一说,就哽咽了。
“嗯,我们回来了。你还好吗?”我轻轻地说,害怕一不小心就吹破了这个像纸一样薄脆的老人。
第200节:第十一章 重拾旧爱(2)
“还好还好!”他慌张地点点头,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不安地搓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