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招,俱是乃父当年成名的绝艺,华云龙情急之下,暴怒施出,威力之强猛,居然丝毫不逊于乃父。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仇华若不见机撤招,华云龙固然难免伤在他的剑下,他自己折剑断臂,胸腹洞穿,那也是意料中事。他自然不愿伤在华云龙掌指之下,身子一侧,剑式一沉,闪身折腰,脚下一顿,陡地避了开去。
华云龙甫脱险境,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哈哈笑道:“仇公子,阁下还有多少绝艺何不一并施展,让华某见识见识。”他口中这样在讲,宝剑却已撤在手中。仇华见他撤剑在手,不觉仰面朝天,纵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的意味。华云龙毫不在意,朗声言道:“仇公子,你的剑法我已领教,华某不是狂傲自大的人,我有自知之明,若不用剑,难以胜你。”
仇华不屑地道:“你便用剑,又能如何”
华云龙脸色一沉,肃然道:“你我本无怨仇,这话是你讲的,因此我忠告你,临敌交手,切忌自负。”
仇华先是一怔,继而敞声大笑,道:“好一个「切忌自负」,华小子现炒现卖啦。”
华云龙夷然说道:“你的剑法辛辣有余,沉稳不足,要想取我性命,其力有所不逮,再次动手,你要小心在意了。”他顽皮时刁钻古怪,洒脱不羁,全身没有半斤重量,正经时气稳神凝,端庄严肃,另有一股慑人之威。那仇华闻言之下,傲气顿泄,不觉瞠目结舌,无词以对。
忽听一个紫衣汉子大声道:“公子何须与他多费唇舌,咱们摆下剑阵,取他性命就是。”
那仇华傲气已泄,微一沉吟,将头一点,举剑一挥,道:“摆阵。”
话声甫落,人影齐动,八名紫衣汉子左手一扬,将那火把插入厅壁之中,剑尖一挑,竖立胸前,然后移动脚步,朝前逼来,将华云龙围在当中。华云龙气定神闲,凝目望去,只见八名紫衣汉子参差错立,所站的方位,似是一座八卦剑阵,但那仇华插足其中,似当此阵之枢纽,又像一座九宫阵图。
他对阵图之学所知无多,不甚了了,心下警惕,打定一个不急不躁的主意,当下双眉一挑,沉声喝道:“仇公子,刀剑无眼,伤了你的属下,你可不要怨人。”仇华冷冷一哼,也不答话,举剑前刺,猛然直冲过来。
华云龙手臂一抬,举剑一格,觑准古剑的来势,霍地往上挑去。忽然间,来剑骤失,精芒暴闪,一片寒电似的剑幕,倏地由四方涌到。华云龙大吃一惊,急忙宝剑一竖,滴溜溜身子一旋,猛地横跨一步,忽又剑势一收,隐锋于肘,紧接着反手一剑,便朝身后刺去。
他打定不急不躁的主意,心想任它是什么剑阵,首脑定是仇华,只要将仇华制住,剑阵当可不攻自破。因之他目光如电,时时留神仇华的方位,适才那反手一剑,便是取仇华的咽喉。他想得固然不错,但也因为剑阵以仇华为首,故而八剑进退之际,莫不以仇华为主,彼此间绵密呼应,宛如脑之使臂,浑然一体,想要制住仇华,真是谈何容易。
华云龙二次出剑,剑又落空,俊目一闪,但见那绵密的剑幕,恍若一座寒光四射的锦屏,此退彼进,来势如电,倏又涌到。那剑幕重重叠叠,非但毫无破绽可乘,便那仇华的身子也已隐去,无奈之下,先求自保,双足疾挫,猛向一侧闪去。
身形犹未站稳,突觉几缕冷风,蓦地袭近了背后要穴,赶忙腰肢一拧,运气出拳,反手一招「困兽之斗」,将那冷风挡开了一尺。华云龙闪身退避,险险落败,不禁暗暗吃惊,急速忖道:“小小一座剑阵,竟有这样大的威力,若不痛下煞手,今日恐怕难以讨好。”忖念未已,但见那仇华忽然现身,急忙挺身一剑,突然刺去。
倏地剑光打闪,一剑由斜刺里突然刺来,若要伤敌,自己肋下难免戳个窟窿,急切间,手腕一沉,挥剑挡去。不料来剑劲力极强,两剑相交,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华云龙不觉退出一步,那柄长剑,倏又隐去不见。华云龙的武功已登堂奥,交手数招,即已看出八个紫衣汉子,深得上乘剑法的诀窍,个个造诣不凡,单打独斗,已非等闲人物可敌,合成了这座剑阵,联手攻敌,其历害之处,更是非同小可。
他这时不敢轻易挪动,右手宝剑竭力防守,左手则暗蓄功力,不时用那威猛绝伦的「困兽之斗」一招,与对方激战不休。激战中,八剑交错,剑光如织,激战渐久,阵法震动,愈见快速,其威力之强猛,大出华云龙想象之外。但他临危不乱,仍旧坚守阵脚,急急盯着仇华的身形,以便伺
机而动,一举将他擒下。盏茶过后,华云龙额角渐渐见汗,可见战况激烈之一斑。
忽听仇华高声叫道:“华某,你弃剑认输,本公子让你落个全尸。”华云龙冷冷一哼,不为所动。
仇华又道:“我这「九转龙舌」剑阵,就是你老子也难幸胜,你若再不知机,「龙舌」一卷,你便只有粉身碎骨”「了」字未出,一条人影疾扑而至,剑势一挺,猛朝胸腹之间刺到。
原来那剑阵转动极快,华云龙纵然运足目力,也难透过闪烁如电的耀眼剑光,捕捉到仇华变幻莫测的方位,但仇华开口讲话,华云龙循声而至,他便无所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