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我说说吧,我们签合同。”
“好,没问题。”
等把订花事宜谈好,天已经完全黑了,黛丽留在新娘家陪新娘子,她则找去了敖家的那座古宅。
宅子外的箬竹林在夜风中沙沙的响着,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她在大门口站了一会,没有敲门,而是走到左边院墙那,走进那片林子里,从上往下,望着远处那个黑漆漆的废弃仓库。
毛博山已经死了,这里似乎也平静下来,不知道冥夜那帮人都去了哪。
她走回来,再望了古宅那道高高的院墙一眼,走回大宅前敲门。古宅的大门口挂着两个通电的灯笼,红红的光,映照着那铁铜大门,很有府邸的味道。
以前她在这里走过千百遍,想象着里面到底住了个怎样的人物,却万万没有想到这里会成为她的半个家。那个被裴云姿叫‘哥哥’的人,她已经不想知道是谁了。是裴铠泽也好,她的宸哥哥也罢,都过去了。
古宅大门很快被人打开,露出一个老头的脸,“找谁?”
“敖宸。”
“少爷不在。你还有什么事?”老头冷着脸,看起来非常不好相处。
“没有事,就找他。”
老头冷冷睨她一眼,便把门关上了。
她又敲了一次,得不到回应,只得走下台阶,掏出手机给敖宸打电话。翻开手机,这才发现敖宸给她发来了一条简讯,说在外出差,这几天不回来了。
在岱山岛出差?
她将手机放回手提袋,决定不再给他打电话。而后拦了一辆回程的,到岱山岛上唯一的酒店,先歇一晚,明天再回h市。
一套白色运动装摊在大床上,女子正坐在镜子前补妆,用大粉刷将脸上的妆晕开,用小拇指勾一勾唇线。虽然是去健身房运动,但也要保持最美好的妆容。
化好妆,她起身,将身上的裙子和黑袜子褪下,换上吊带衫和运动装。而后将领口往外翻了翻,露出她性感的锁骨。
酒店健身房在十楼,她走进去的时候,高大的健身教练眼前一亮,忙热情的走过来为她带路。她没有拒绝教练,要了一间壁球室,让他陪她一起打。
而他们壁球室的斜对面,一个高大的男子也正在打壁球,清爽的短发全汗湿了,阳刚深邃的俊脸染着剧烈运动过后的红,壁球碰跳之间,他健硕伟岸的体魄也如豹子般敏捷。
末了,他扔下拍子,用毛巾擦了擦汗,仰头喝水。
他要走出这个壁球区,就必须经过女子的壁球室,不过他没有侧过头去看,而是在那健身教练出来喊住他时,他才注意到室内那个打球的女子是谁。
“您感觉好还吧?”健身教练职业性的问,怕他出什么事。因为这位敖总打壁球打了很长时间,没有节制,担忧他拉伤肌r什么的。
敖宸打完球,全身有一种淋漓尽致的畅快感,可在看到壁球室里的女子后,胸口莫名的一堵,俊脸瞬息沉下。他已经躲到岱山岛来了,她也能跟来!
她知不知道,她越是在他面前晃,他就越反感?!
如果他们没有在马场发生关系,那他和她还能做朋友。可是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做陌生人。他不想每看到她一次,就愧疚一次,她这颗他用心浇灌出来的果实,他吃着苦!
裴云姿知道他注意到她了,继续打球,没有回头故作惊讶的说‘宸哥哥,原来你也在这里!’,只是很投入的打球,发梢和身子都汗湿了。
她只是想要他知道她也在岱山岛。
而后等他离去,她把球拍放下,坐下来擦汗、喝水。同时她也要告诉他,要了她的第一次没关系,他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她起身,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往洗澡间走。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男人的脚步声,是朝她走过来的……她唇角轻轻勾起,等着他开口,她就知道敖宸不会做的这么绝,非要躲她如毒蛇猛兽。
“那个……下班后能请你喝一杯吗?”是刚才那个健身教练。
她一阵失落,回过头微笑道:“不好意思,今晚我约了人。”
如雪走在酒店的大门口,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她回头去看,又什么人也没有。
等走到酒店门口,她抒出一口气,快速订了房间,坐电梯上去。
到达房间,她把门反锁,将手提袋里的照相机拿出来,翻看白天拍下的那些花卉设计。这些都是她的作品,她要一一珍藏起来,说不定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公司,可以拿来回味。
她将照片放在唇边吻了吻,躺在大床上。今天一天真累,脚都快跑断了,胳膊酸得厉害,不过她感觉很有活力,很充实。比起每天待在家里养胎,这样的日子可能更利于胎儿的成长。
“叩、叩!”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她惊觉的坐起,走在门边不敢轻易开门。
门板又被敲响,对方依旧不出声。
她走回来抓起一个床头台灯,悠的打开房门,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不过又有一个牛皮纸袋被塞入房门大半,被她一脚踩在脚下。
她捡起,朝空荡荡的走廊望了望,探回身子关上房门。
三张照片,上一组照片的续。一张是裴云姿在大清早匆匆离开酒店的正面照,一张是敖宸继她之后离开酒店的照片,最后一张是凌乱的被窝,洁白的床单上红花点点……每张照片上都有拍摄时间,与那一日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