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等她裹着被子坐起身,他已将下巴刮得整洁干净,衬衫笔挺在她面前晃荡。宽厚的肩膀,修长有力的双腿,至少一米八五的高挑身材,再加上常年健身练就的粗壮臂膀、结实胸膛,他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挺拔高贵。一边单手扣衬衫袖扣,一边朝他的衣物间走,挑选与衬衫搭配的领带,“今天要与几位老总在马场赛马,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让妈陪你去医院。”
她点点头,伸手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睡衣,套在一丝不挂的玉体上,而后跳下床,拉开床头柜抽屉,“敖宸。”
“嗯?”他从衣物间走出来,手上已拿着一条玫瑰红领带。
“这个给你。”她手上捧着一个礼物盒,微带怯意递过来,“这是我前几天逛街,顺带给你买下的,深蓝色的斜纹,更适合你这件衬衫。”
他的眼眸掠过一抹喜色,接下,当碰到她晶莹的指尖,一把抓住,连人带盒一起搂到怀里,“你得亲手给我戴上。”他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压低的声音似情意绵绵,又似在撒娇。
她全身一阵酥麻,只觉被他大掌碰到的地方都在起火,异常敏感,而他魅惑的声音,就是催燃剂,略显沙哑却又富有磁性,带着张力,带着冲击,带着沉沉的气息。她贴着他的身体,将脸羞涩的低下去,“好。”
她
给他系领带,脸与脸的相贴,鼻尖全是他浑厚阳刚的男人气息。而他深邃的目光,异常火热,似要将她燃烧殆尽。他的手每在她身上动一下,她的身子都要绷直一分,似一根琴弦,拉得紧紧的。
她发现,与他这样眼对眼的对视,比每次在晕黄的灯火下赤果相对,都要让人紧张。
她紧张得吞口水,把目光移开,小手收回来,“系好了,你出门吧。”
他不动,唇角挂着笑,那模样似在看一个深爱的人。
她不得不背过身去,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和乃乃在‘凤来福’鱼翅酒家订了一桌,希望你这个寿星能准时来。”
“如雪。”他突然从后揽她入怀,拨开她的丝丝长发,将他的下巴搁在她细嫩的颈窝,吻她的雪颈、她的耳珠,暗哑低喃,“以前只有乃乃会陪我过这个生日,今年多了一个你,谢谢你,如雪。”
她耳根子红透,身子却在渐渐放松,随他亲吻的动作,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微仰小巧的下巴,软软贴在他的体魄上。她其实想说,还有他们的孩子,这个孩子也会见证他父亲的生日,出世后会调皮的喊他‘爹哋’,他们母子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他也会给她一个家。他们都不要悲伤。
然而,他已经将她翻了过来,封住她的唇,压回了柔软的大床上……
公公与母亲并未领取结婚证,昨天去民政局的路上,母亲突然身子不适,住进了医院。
如雪拎着礼品盒和一篮水果,辗转找到了母亲所在的病房。
是一家小医院,幽暗的走廊上散发浓浓的消毒水味。等推开病房门,她见到母亲正坐在最靠里的病床上,偏着头,望着窗外发呆。而她的旁边,还住了三个病号,有一个刚做完手术,家属在旁边忙来忙去,吵得厉害。
她掺母亲走到住院部后面的小公园,找了个僻静处坐下。
“如雪,你怨妈吗?”韩湘雅突然道,眼中隐隐闪动起泪光。
如雪一愣,没有作答。
韩湘雅抓住她的手,眸中除了泪光,还有淡淡的绝望涌动,说道:“妈原本不同意你嫁进敖家,怕你受丈夫和婆婆的委屈,但现在看你过的这么好,妈也就放心了。”
“妈,你到底是什么病?”如雪抽回自己的手,不冷不热问道。
“吃坏了肚子,突然阑尾炎。”韩湘雅睨一眼如雪的肚子,将声音放柔下来,望着前面,“你能来看我,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妈的,妈别的什么都不求,只求以后你能带这个小外孙来坐坐……如雪,敖宸最近忙吗?”
“妈。”如雪没有回答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递过来,“这是五万块,您买些补品补补身子。您和公公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我有能力,一定帮您。”
韩湘雅接过钱,脸上浮现一丝悔意,低低说道:“妈以前不该拿你出气,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我不该因为一个负心汉而抛弃自己的孩子。妈现在很后悔……”
如雪心头有一丝动容和酸涩,下意识说道:“妈,我没有怨过您。”其实母亲对她而言,更像一个陌生人,形同陌路,又谈何感情。小时候她是渴望过妈妈,可是当真的见到了妈妈,才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妈妈了。
“真的?”韩湘雅眸子一亮,又伸过来抓女儿的手,搁在自己腿上,“那就好,那就好,妈就怕唯一的女儿也不认我。如雪,听说今天是敖宸的生日?”
“嗯。”
“这是你公公和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你帮着带给他,稍一句祝福的话。”韩湘雅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锦盒,似是早有准备,塞到她手里,笑了笑,又道,“这么大的日子,不知道他今天在干什么呢?又在忙着应酬?”
“他是在应酬,一大早出门了,在马场赛马。”
“哦,他也真是的,业务再忙,也该歇一歇。不知道是哪个重要的人物,要约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与他赛马呢?”韩湘雅半责备半试探说道,睨了睨女儿的神色,见如雪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再说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