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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大院独栋别墅内。
终于成功安抚住母亲那颗受惊过度的心脏,一脚把邹流火踹***,邹郁解开发髻,疲惫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容颜。
沉默很长时间后,那抹熟悉的令人心折的凛冽美感,再次回到她的眉眼之间。
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看着最深处那个施清海在宪章广场上塞进自己手里的小仪器,她默然想着,如果这个东西真能避开宪章光辉,那么现在最需要的它的毫无疑问是帝国人。
问题是你这个该死的愚蠢的不自知的帝国人现在被关在那座该死的监狱里,我又能想出什么该死的方法交给你?
这里是倾城军事监狱。
前皇朝时期负责关押异议分子,共和之后曾经有几任七大家的家主曾被政府关押在此,而对付七大家手段最强硬的那几位总统,除了两名死于暗杀之外,有一位总统在任期即被弹劾下台,因为贪腐案服刑,服刑地点也是在这里。
在那段斗争最激烈的流血时期过后,七大家逐渐退出舞台,隐于幕后,与政府形成某种妥协,局面归于和谐,从那之后,这座监狱主要负责关押联邦最穷凶极恶的罪犯。
被关押在倾城军事监狱的人,很难再有机会出去,如果有人真的幸运或者强势地离开,那么在他的余生中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宁死也不会再次回到这片绝望的建筑群中。
许乐曾经来过,然后被特赦,如今又第二次被投入倾城军事监狱,历史上有他这样遭遇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
至于越狱?从倾城军事监狱开始投入使用以来,就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人类社会里显得再如何无所不能的家伙,一旦进入这里,就像是秃鹰失了翅膀,战舰没了晶矿,再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这片罗网,直到逐渐被冰冷枯燥单调绝望而没有止尽的日子,变成烂肉或是冰冷无知觉的钢铁堆。
沉重的磁性脚镣撕扯着他小腿处的肌肉,似刀割般的痛,脚踝处时隐时现的感应灯光,危险地警告四周,脚镣里有感应电控炸弹,三道像金属环般的加粗合金手铐,挂着手腕上。
狱医注射进体内的肌肉松驰剂开始发挥作用,虚弱的感觉贯注全身,他想要拖动沉重的脚镣已经变得十分困难,手腕上沉甸甸的合金环,把无力的小臂拉扯向下,就如秋日过熟沉重的果实,压的枝丫无力地弯曲。
许乐眯着眼睛,困难地抬起头望向监狱透明穹顶更上方那层铅灰似的厚云,他想创造历史,想成为第一个成功逃离倾城军事监狱的人,然而没有任何信心,甚至连一个清晰些的方法都还没有找到。
强劲而粗暴的拉扯力,顺着绞索传到脖颈处,扯得他踉跄向前一步,险些跌倒。
少将狱长先生咳了两声,挥手示意四周手持绞索控制许乐身体的人下属们稍微放松一些,低声说道:“能让你出来吃饭,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想太多。”
许乐沉默片刻后点点头,顺着磁性通道,向专属自己的餐桌走去。
……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凄惶响起,透明材料的那头,正在用餐的重犯们,默默看着那边正缓缓走过的男人,看着他被割短的头发像野草般直指天空,胡须像被烧过的田野般倔犟长出草根,集体下意识里放下手中的餐具。
对于这些罪不可恕的联邦重犯们来说,这一幕似曾相识,更准确地说,只是五年前那一幕的枯燥重复,只不过这次重复的间隔太长了些,比他们每天的重复要更有趣味,长到有些人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来他是谁。
“许乐上校,欢迎你回来!”
有名重犯站了起来,向透明墙那边艰难行走的家伙大声喊道,紧接着,两道电弧便击中了他的身体,军事警卫沉脸走上前,抽出腰畔的警棍,毫不客气地开始重殴。
迸迸迸迸,听着坚硬物体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许乐回头望去。
看着地面上正在痛苦抽搐,唇角鲜血直流的那名囚犯,他想起五年前自己被转到倾城军事监狱后,就是这个人第一个对自己微笑示意,结果却因为这个笑容,而被关了三天黑牢。
没有想到五年后,这个家伙居然还是这么强硬,大概是因为这座监狱里的犯人,除了挑战监狱方的权威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事情来打发漫长的让人恨不得去死却又不忍心就这么扔掉的生命……
许乐笑了笑,隔着透明墙,向墙那边的联邦重犯们挥手示意,手臂挥动的速度很慢,但在后方少将狱长的眼眸里,仿佛看到那只缓慢移动的手臂,正试图往灰烬之中扔些什么东西,从而点燃看似冰冷却暗藏凶猛能量的火焰。
监狱的伙食不错,虽然赶不上前线部队,但营养可以得到保证,土豆烧蛋白肉是主菜,一份青菜一份咸黄瓜,还有一个橙子。
用手中带着编号的餐具消灭掉面前这些饭菜,许乐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但他今天吃的特别慢,咀嚼的特别仔细,似乎要将每粒米每块土豆里蕴藏的能量全部嚼成能够吸收的养分,然后储藏在体内。
他缓慢地吃饭,随意地思考。
接受自己是帝国人这个事实,忘记联邦教育所带来的身份撕裂感,没有永远文艺的痛苦挣扎,仔细想想只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只不过当事件具体发生在每个单独个体上时,就会变得不那么简单,比如他必须面对一个事实:从血缘角度上讲,麦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