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太太却不依不饶,叹了口气说:“那时候不叫你离婚,你吵着闹着要离婚,谁劝都不听。现在可好,小晴出了这事,你又不提离婚了。你可是咱们老陆家长房长子,将来没个媳妇没个儿子的,像什么话?讲情义也不是这样讲的,上回我去试了试亲家的口气,他们似乎也是不反对离婚的……”
“奶奶!谁让你去找人家说这些的?”
“这还不让我说了不是?小晴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可是她现在活着跟死了没区别,难道他一辈子不醒,你还一辈子不结婚了?”
陆子鸣“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奶奶,您要是想抱重孙子,子扬辰峰都能给你生,您能不能别再逼我了?”
“那能一样吗?”老太太嘀咕着,“子扬自从平宁那事之后,连女朋友都不谈一个了,辰峰倒是订婚了,可那女的像样吗?一丫头成天在男人堆里打滚,看着我就不喜欢。”
一席话夹枪带棒的,连芸姨的脸也拉了下去。
她也不想肖辰峰娶那什么商贸公司的千金,可辰峰说做生意需要钱,娶了那丫头手头就有流动资金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当初相中的平安多好,名门出身,老太太也喜欢,可偏偏叫陆子扬给搅了。
老太太见没人理会她,越发伤心起来:“唉,我这一把老骨头的,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反正你们怎么闹我都不管,得让我临死前看一眼我重孙子,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芸姨连忙放下碗筷劝道:“妈您这说的什么话呢,您身体好着呢,怎么尽是提这些不吉利的。”
“什么好不好,到了我这年纪,还不是说不行就不行了。税务局那老赵,还年轻呢,才五十多岁,脑血栓,上个厕所不就摔里面再也起不来了嘛,也不知道哪一天我就……”
餐桌上絮絮叨叨,夹着哭声,陆子鸣只觉烦躁不耐:“奶奶,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芸姨皱眉看他:“怎么说话呢?”
他撂下碗:“我吃饱了。”起身上楼去了。
饭后,芸姨却悄悄把肖辰峰拉到一边,问:“你跟玲玲怎么样了?婚礼啥时候办不要紧,关键是那方面……”芸姨挤眉弄眼的,指了指肚子。
肖辰峰一脸不解:“哪方面啊?”
“唉,你笨死了,就是孩子啊……你们平常在一块都做不做那些防御措施?”
肖辰峰虽然是一大老爷们,乍一被问起这事,脸上也有些尴尬:“妈你问这事干嘛?你也知道我看中的是她那笔资金,要不然想上我床的女人多了去了,哪轮的到她?”
芸姨敲着他的头说:“你还好意思说!别的不学,就学你大哥那方面!你大哥是长房长子,你奶奶又偏心他,当然不一样,你要是在外头玩让人抓到,妈都帮不了你。”
其实肖辰峰在外头玩的开放程度,比起陆子鸣,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是陆家私生子,又不姓陆,圈里头也没几个人认识他,只当他是某某企业家的富二代。他平常在陆家出入,也就开一部极低调的奔驰,自己在外头的房子,却是在全北京最紧俏的楼盘里一套八百平的大平层,隔三差五的开着a8,保时捷带女伴兜风,是北京城各大知名夜店的常客。
他抓着头,问:“妈,你到底想说啥啊,我跟玲玲订婚那也是权益之计,将来要不要结婚,等那笔资金到位了再说吧。”
芸姨横了他一眼:“我不管你是玲玲还是莹莹,就算外面的那些女人也好,总之你赶快给我抱个孙子回来。”
“妈,那些女人生的能要吗?是不是我的种还不知道,万一怀胎十月生下来是个野种,我不是白白替人养儿子吗?”
“反正是不是野种,你奶奶老眼昏花了也看不出来。你没看今晚上她那口气急的,我看是活不了多久了。”
“啊?”肖辰峰一脸不信,“奶奶不是精神得很嘛?”
芸姨说:“她有事能跟你说?去年催你大哥还没催得这么紧呢,今年是越来越急了,我看这段时间保健医生上家里来得也越来越勤,没准就快不行了。你奶奶就是偏心,你大哥没结婚的时候,谁也不准结婚,就怕将来你们赶在他前头。到了这种时候,你抱个孩子回来,你奶奶也无话可说,将来遗产也能多分一份。”
陆子鸣回到房里,太阳穴仍然鼓鼓作痛。每天都是这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不是逼他这样,就是逼他那样,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发疯。
手机在桌上一闪一闪,他拿起来一看,是张晚晴,说他们学校有篝火晚会,邀请他去看。
自从雷允晴出事以后,他消沉了好一阵子,手机不开,也不和老朋友联络,每晚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差点就忘了张晚晴这个人。
后来有一次他喝醉了,在路边找不着自己的车,坐在花坛边发呆,正好被路过的张晚晴和同学看见,帮他叫了车送他回去。
那次之后,她就时不时会给他发一些短信,都是很无聊的内容,有时候是转发的一些搞笑短信,有时候是约他一起去水族馆或者植物园,反正不管他回不回,她下次还会继续发。
起初他也就是当垃圾短信一样,看一眼就删掉,有次周末实在闲得发慌,开车路过话剧院,想起她发信息约自己今天一起去看话剧,于是就把车停下。没想到她真的站在剧院门口等他,不仅没埋怨他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