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扬一下子觉得怀里空空的,不过很快回过神来,问医生:“请问伤得严重吗?”
程佑宝听他这么问也知道他为什么来了,不等医生回答,自己就说:“就是被踩了一脚,不严重,不严重。”
聂维扬却是低头看了看她脱了鞋的脚背,已经淤青了一片,肿了起来,几个圆润可爱的脚趾因为他的目光紧张地蜷起,他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老医生才撇撇嘴说:“还好没伤到骨头,这几天走路要注意点儿。”
程佑宝连忙应声:“嗯嗯,我知道的。”
“上好药了?我送你回去吧?”聂维扬说。
可程佑宝哪里敢劳他大驾,摆摆手说:“不用了,等会儿有人来接我的……”
早前就听陈磊说聂维扬是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演讲的,更何况像他那样显赫的人,她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是少接触为好,人情更是不敢领。
聂维扬并不勉强,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几回,应该是秘书提醒他到点开会。
听医生说她已经没事,他又关心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赵宏站在门口不远处,聂维扬一出来他就上前说:“刚才秘书处打来,说会议改期了。”
聂维扬点点头,不自觉往门里的方向看了看。
隔音并不好,又听见里头的对话。
医生问:“小丫头,刚才那是你朋友啊?挺一表人才的,怎么不让他送送?”
“不是啦,他是……”程佑宝也不知道怎么说,压低声音问,“说实话,您不觉得他太严肃了?我有点怕他嗳,哪里敢让他送……”
赵宏觉得头皮发麻,悄悄地瞥了一眼上司。
聂维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顿了一下,往外头走去。
他们刚上车发动车子,聂维扬在接电话,司机在等他吩咐去哪里。
跟前就有另一辆车停下,从驾驶座走出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匆匆往医务室奔去。
没一会儿,就看见他背着程佑宝从里头走出来。
两人的姿态很亲密,程佑宝晃着两腿儿,还笑嘻嘻地贴着他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都笑得一脸灿烂。
全然不像面对聂维扬时战战兢兢的谨慎模样。
聂维扬正好打完电话,深邃的眸睨着车前窗,那男人小心地把程佑宝放到副驾驶,自己又转身回到驾驶座,然后开车离开。
空气有些凝着。
“司长?我们这是回办公室么?”赵宏小心翼翼地提醒。
聂维扬好半晌不说话,然后摇摇头:“不了,先回一趟军区大院。”
、4差别
黑色流线型的轿车穿过重重的守卫进了大院,聂维扬一个人下了车,慢慢地往里面走。
他进客厅的时候母亲沈英正在通电话,听语气似乎心情不错。
见聂维扬进来,沈英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朝儿子招招手,又连忙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正好维扬回来了,我和他提一下,应该没问题,那先这样了,咱们晚一些再联系。”
聂维扬在沙发上坐下,把外套搁在一边,抬眼问:“妈,急着让我回来有什么事?”
沈英皱着眉:“没事就不能见见你么?你说说看多久没回家了?以前在国外我管不着,可回来了怎么也不在家里住?每次给你打电话都说忙……”
聂维扬神情温和,回答也很耐心:“我现在是忙一些,等这段交接过渡期过了以后我会常回来的,不也一样?”
沈英眯了眯眼睛,看着他说:“刚你也听到了,我和你吕阿姨说好了,找个时间让你和她侄女见个面,也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你们一定聊得来。”
“妈,我很忙。”聂维扬的声色一下子冷淡了许多,慢慢地说,“我不想浪费时间相亲,也没这个必要。”
没想到他连敷衍的功夫都不做,直接就拒绝了。
沈英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叫做没这个必要?你都快三十五了还单着,你大哥的孩子都快高中毕业了!你再忙吃个饭的时间总有吧?不行,你让小赵把行程安排好,我看就这个周末吧!”
“有时间再说吧。”聂维扬衡量了一下才没有坚持,继而婉转换了话题,“爸呢,还在部队里?”
沈英摇了摇头:“没呢,在楼上书房,他最近有些不舒服,你上去陪他说说话吧。晚上留下来吃饭,我让吴妈做你喜欢吃的菜。”
聂维扬边说边起身:“嗯,那我先上去了。”
书房在二楼。
聂维扬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敲门。
里面传来聂戎生沉稳的吩咐:“进来。”
“爸,我回来了。”
聂戎生正在看报纸,抬眼看了他一眼,把报纸放下:“过来坐,最近很忙?”
聂维扬在父亲跟前的红木沙发坐下,轻声答:“这段时间访问多,还有几个重要的新闻发布会要跟进。”
“见到你妈了吧?”聂戎生微笑着问,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因为常年训练的关系,他比同辈的人要精神挺拔很多,也能分辨出年轻时的风采。
不过聂维扬并不像他,更多的继承了母亲的优点,长得清隽英俊。
他点了点头:“刚刚在客厅聊了一会儿。”
“她早上跟我提过了,说让你和吕家的姑娘见一面,你怎么看?”
聂维扬神色没变,低眉看着茶几上青瓷茶壶飘出的袅袅茶烟,目光有些凝沉。
“爸,我才刚回来,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