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儿以为圣上对皇后一往情深,如今却百般暗示要她,丝毫不顾洁儿姐姐感受?
她忽然厌恶起眼前男子,比起沛冉或嫖客,更令她感到压迫羞辱。圣上当她还是妓女麽?留在百艳楼的後几年,她光卖艺也足以维生,改为安女阁後,她对女子自身尊严更加看重。
但眼前谁敢得罪这当今世上最有权势的男子?说句不顺他耳的话便能叫她人头落地,祸连亲族。她内心一阵无奈悲凉,本来进宫寻娘娘是想她帮劝沛冉的,不料竟扯上这好色国君?
她不由得又有些气愤,外头人都说新主勤政爱民,除陋习建新制,富国强兵……。但她现下看来不过恶霸一枚。
茱儿决心豁出去,嘴角扯出有些鄙夷的淡笑「圣上不嫌弃茱儿出身青楼,茱儿自是感激,但茱儿现已从良,只想平凡度日,怕是无福消受皇宫的荣华富贵,还请圣上高抬贵手。」
「是麽?朕以为你缠着太后与皇后,不正是想入宫为妃?」玄平一副看不起茱儿的自命清高。
茱儿更恼怒了,语调难掩激动「圣上,不是所有女子都好权势富贵的,为男子争宠的日子,茱儿也不是没过过,再说嫔妃看似高高在上,却得提心吊胆过日子,即使贵为国母……」
茱儿惊觉似乎碰触死亡禁忌───妄加评判圣上与皇后间感情。
「说下去。」玄平隐忍眼前茱儿妄言,只因这女子在檍洁心中是有分量的,说的话多少也代表檍洁的心声。
茱儿不正面直述想法,反问玄平「圣上以为呢?皇后娘娘宫中日子过得顺心开怀麽?」
她……不开心麽?他又何尝感觉不到,但让茱儿一个外人质疑,仍是让玄平难以接受,决心扣茱儿罪状惩戒「你这可是在离间朕与皇后情感?」
茱儿知道在劫难逃,也不拒圣威地反驳「圣上,真情挚爱又岂易离间?除非……」
玄平望着茱儿轻蔑扯笑的脸,蜷握手拳重重敲靠圆桌,两寸厚实石板瞬间震裂枝形裂缝,扬起烟尘,并之而起的是洪声怒斥「大胆,你不过是个从良妓女,胆敢臆测朕对皇后的心意?」
茱儿惊觉真是惹恼圣上,赶紧屈膝跪下,低着头的视线仅见蒙上层白灰的龙袍,茱儿心想,眼前天子盛怒究竟是为顾颜面还是真在乎姐姐?若是前着,再多费口舌也难逃死罪。若是後者,代表这姐夫重视姐姐感受,或许听得进劝,横竖死马当活马医吧。
珠儿抬起头坚定地迎向玄平怒目「茱儿与皇后娘娘虽仅数面之缘,但正如圣上所言,我与娘娘确实情同姊妹,姐姐若不开心,做妹妹的不能袖手。」
他原以为檍洁遇见茱儿後,开始愿意坦露心事,表达需求,两人间的隔阂越来越淡,但茱儿却说她仍是不开心,那……她是在他面前强颜欢笑麽?她学到的不是自尊自在,而是变相的伪装讨好?
玄平可以忍受檍洁冷淡抗拒,却无法接受她虚伪奉承。而让她变成後者的教唆者便是眼前女子,玄平重按石桌起身,怒气如同裂缝开出缺口「来人!将茱儿押入天牢。」
这时檍洁方取完书,踏进花园,便见茱儿双臂遭左右侍卫箝拉,迎面而来。檍洁见茱儿神色惊恐苍白,未待侍卫停步行礼,立即出声制止「你们这是做什麽?快放开她!」
「没朕允许,谁敢放了她!」玄平亦於茱儿身後出声,口气更是严厉,跟着踱步缓行而至。
檍洁一望便知玄平盛怒,为救茱儿,她急忙堆出笑容化解僵局「玄…圣上,您……让茱儿去哪?」
玄平忽略檍洁为解救茱儿的假意奉承笑颜,怒视侍卫扣押,略显狼狈的茱儿,宣示罪名「她出言不逊,企图扰乱後宫纲纪。带入天牢候审!」随後怒甩衣袖转身大步朝凤仪宫方向走去。
檍洁望了眼遭架离的茱儿,捏紧手中图册平复混乱思绪,随後跟上玄平脚步进入宫殿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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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盛开的午后,圣上朝事稍息,悄悄来寻忆和园中赏花的皇后。
他刻意不许宫仆通报,独自缓步绕园,由远至近慢慢欣赏亭中安坐的檍洁,柔荑微摇蒲扇,扇面时而轻遮笑脸,正与一旁女子窃窃私语。
那女子该是茱儿吧?两人好似感情深厚的孪生姊妹。
玄平一早查过茱儿,知她曾是百艳楼名妓,故担忧她与檍洁过从甚密。倒不是他歧视青楼女子,而是担心檍洁的纯良直善,会不经意染上茱儿讨好奉承男子的刻意放荡。
昨夜之后,他似又卸下这担忧,相信她始终是个随心而为的纯真女子。就算学得些魅惑技巧,用起来也与一般女子不同。坦然于己,娇羞于外。眼神动作纯稚若童,突受刺激时的傻直羞赧模样,令人倍分怜爱。
玄平默声缓步行至两人身后,未语先笑,舒朗道「今日阳光甚好,清莲出水更显明丽脱俗。」
前一刻檍洁为与茱儿尽情话家常,遂支开随侍宫女。如今背后传来熟悉男声,她先是一楞,旋即起身,朝声源含首,温婉躬请圣安。一旁茱儿不只愣,更有惊慌,先是那人声称「清莲」使她心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