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昱婕,你真的醉了!”
“你不是说我没醉?”
“你醉没醉,难道自己不知道?”
“如果我醉了,就更不可能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情……我想要你。”
施昱婕说,夏蝉不希望的事情,她绝不会做。所以这一段时间来,夏蝉和施昱婕一起都很安心。可此时这样是否在告诉夏蝉,她果然不该相信施昱婕的话?
两个人在一起,相互亲昵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夏蝉绝不是那种把自己划分在“贞洁烈女”的范围里的人。她也想过,若是施昱婕不这么喜欢她,她或许会就随便接受了施昱婕。可惜不是。
她说过,如果不能有爱,她可以接受只有生活。但施昱婕越是那样温柔地对待她,她越是觉得施昱婕不能成为那个和她只有生活的人。
被人疼惜难道也是一种痛苦?
施昱婕其实并没对夏蝉做什么,因为夏蝉那极慌乱却无处逃避的样子让她很受挫。
“你真的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要施昱婕问出这句话似乎都有些艰难,所以发声都略显无力。
她何必问?这看来已近事实的问题,即便问了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夏蝉果然无从回答。
施昱婕放开夏蝉的手,自己再次坐起来,表情已变得悲哀。“为什么?”
为什么?
夏蝉闭上眼,仍旧无法回答。她抬起手臂搁在自己鼻梁上,便挡住了双眼,过了许久,施昱婕听见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然后得到了三个字:
“对不起……”
施昱婕这才注意到,夏蝉的手臂挡住的地方,已然有泪水从那皮肤相接触的缝隙跑了出来。
这三个字讲出口,夏蝉心里绷着的那条线彻底断了。就像小时候不爱干净那个样子,夏蝉不得不两手并用来擦拭自己止不住的眼泪,可是为什么怎么都止不住心里的难受?施昱婕被她逼得都红了眼眶,却不想去安慰她。
明明受伤的人不是她,她凭什么哭得这样让人心疼?
☆、5、可悲
“你的难过能有几分是因为我而存在的?如果不是想到顾荏,你的泪还可能流出来吗?”
夏蝉想不出任何一句可以回答施昱婕的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
施昱婕独自下床,站在床边,看着那个根本不敢将手从眼前拿开的夏蝉。过了一会儿,施昱婕去卫生间卸了妆,洗过脸,出来看见夏蝉驼着背坐在床边。她给夏蝉放了一杯水在床头,说:“去洗澡,早点睡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夏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她,但只几个眨眼功夫,便又垂下了那双红肿的眼。施昱婕无奈地摇摇头,从包里拿了几样东西带在身上就出门了。
施昱婕说不出自己对夏蝉是有多失望,但她很生气,也很难过。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怎么样对夏蝉都比不上一个都不正眼瞧夏蝉的顾荏?
“真可悲。”施昱婕刚进电梯便开始嘲笑自己,她果真是上辈子欠了夏蝉许多东西,所以这辈子才要这样还给她?
今天出门前交代夏蝉买的东西,夏蝉一样都没买回来,施昱婕在想,是不是夏蝉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今晚才会有刚才的反应?她给夏川打电话过去,却总是无法接通。想想先前夏蝉胃痛的时候也是这样,夏川的手机还真的在关键时候就打不通了。
这个时间超市也关门了,施昱婕要走一段路,到稍微有点远的商店去买东西。走了一趟回来,她的酒也该全醒了,可为什么回家以后没见到夏蝉的踪影?
“夏蝉?”施昱婕唤了一声,无人回应。放下东西,施昱婕在卧室的书桌上看见一张纸条。
——我回画室了,不用担心。
施昱婕一手把纸条捏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从床头烟盒里取了一支烟点上,抽了两口就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本来想给夏蝉打电话,但是害怕她不接,也怕接了不知说什么,所以施昱婕只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说走就走了,你真的这么混蛋吗?”
夏蝉却回复她:“你早点睡。”
“你觉得我睡得着?”
可是施昱婕的这个问题再没等来回复,过了一会儿,她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十点半。夏蝉多半没有真的回到画室,她有那个习惯,爱坐在轻轨站台上发呆,而这时离最后一班车还有一段时间。
从施昱婕家里出去到轻轨车站要不了多久,但施昱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决定去找夏蝉。到了家附近轻轨站台,夏蝉并不在这个地方,施昱婕便等了一班车,一车去了西城站。
车到西城,夏蝉仍旧提不起半分精神,她习惯在那站台上找一处地方坐下,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能看见的东西。与她一同下车的过客很快都离开了,站台上除了她,就只剩下一个工作人员。
西城的轻轨车站,这个地方对夏蝉来说也是有特别意义的。她对顾荏的第一次留心便是在这个地方,她想着很多与顾荏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大多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顾荏……
夏蝉垂着头闭着眼,开始回想最初在这里见到顾荏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分明连顾荏是谁都记得不,却是那样津津有味地看着顾荏崴了脚,看着顾荏小小庆幸没有错过那班轻轨,又看着顾荏搭乘轻轨离开了。
那整个过程都是夏蝉在“看到”,顾荏根本不知。顾荏只在无意中出现了,停留了,然后离开了。就好像是一种暗示的手法,夏蝉看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