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半晌:“芙瑶决定亲征,只要朝臣同意出兵……”
梅子诚满面惊愕:“不!不……”他颤声:“这太危险!”
帅望道:“我会保护她。”
梅子诚道:“不,不是……不行!你一定……!”阻止她!阻止她!不论怎样,我觉得她才是一个果断的君主,她才是对外狠辣,对内平和的明君,我知道我无权选择支持她,但是……
帅望问:“为什么?”小梅是主战派,他同他爹政见不和。
梅子诚那只支着下巴的拳头忽然堵住嘴,半晌只是摇摇头,两行泪水滚了下来,哽咽难言。
帅望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梅子诚抬头看他。
帅望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梅子诚看着他,泪水渐渐干涸,眼睛里的血丝,却一条一条越来越鲜明,良久,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帅望起身:“小梅,你只是个将军,尽你职责就好,国家兴亡,不是你能担得起来的。”
梅子诚忽然笑笑:“谢谢你,我现在明白,有些事,我应该自己担当的。”
帅望沉默,过了一会儿:“小梅……”
梅子诚点点头。
帅望想说什么,又停止,终于长叹一声:“我如果能够……”停住,笑笑:“别妄自行动,真要抗令,你也同芙瑶打个招呼吧,当然,偷偷地,看她是否同意,或者还有别办法。朝中有个支持理解你的,事后容易处理。”
梅子诚笑笑:“谢谢,我会的。”
帅望轻声:“小梅,保重。”
梅子诚忽然间眼含热泪,过去抱住韦帅望:“帅望,上次,我没跟你说谢谢,我觉得你应该是明白的,你担负那么多人命,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十城之战,数万人因你不必死去。你这次不再……我也理解。谢谢你当初为我同我的弟兄们做的。”
帅望僵了一会儿:“小梅,为什么芙瑶不能亲征?”
梅子诚慢慢放开帅望,看他一会儿,轻声:“谢谢。”
退一步:“不送你了,请吧。”
帅望点点头:“我也理解你。”走到门口,韦帅望又站住,半晌:“他不会成功,小梅,你要是……”
梅子诚道:“请。”
帅望沉默,离开。
冬晨一脸困惑地跟在韦帅望身后,半晌忽然明白了:“他们要在芙瑶亲征时……”
帅望摆摆手,他最近连闭嘴都懒得说了,直接一挥手。
冬晨怒道:“我又不是你手下,你冲我挥什么爪子。”
帅望无奈,看他一眼,默默把耳朵堵上了。
冬晨怒吼:“你还怂恿他去抗令出兵!你让他自杀吗?!”
韦帅望自顾自唱起戏来: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浅水龙被困沙滩;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离山虎落在平川……
懒得说,那小子忠孝不能两全,好吧,不能两全的多了,只要你狠下心来不两全就得了,不行,那小子非得两全,可就是两全不了,他即不能出首告他爹,也不能对芙瑶出手,他还想对他手下兄弟讲义气,好吧,总的说来,你就一条路,去死吧。
冬晨忽然静下来。
他不是笨小子,只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事,忽然间他就开窍了。啊,小韦这是跑来打探情况来了,不是打探敌情,是打探小梅的立场来了,结果小梅给出的答案是我不能出卖我爹,我也不想对不起你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兄弟,所以,你说得对,我应该抗令出兵,不管是兵败而死还是抗旨被杀,我都忠孝双全了。
小韦的意思是,你出卖你爹吧,你自己还能活,你爹是死定了。实在不能出卖,好吧,你忠孝双全地死吧,比不忠不孝地死强多了。
冷冬晨忽然间想一口血喷地上,谁***扒开眼睛给我看真相的,我要宰了他!
冷冬晨握紧拳头,转头问帅望:“你们当年怎么干的?我去再干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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